这是明晃晃的抢人了,可他越是如此,老太太越不想放人了。之前是瞧着这女人长得像阿谁亡国公主,提及话来又挺软乎合体的,是个端方面子人儿,又识字明理,放在天子跟前,细水长流的,用个三两年的,可不就将天子的心拉返来了么?可这是之前想的,哪晓得这女人不但识字明理,还通透的很,甚么该说,甚么该做,内心头亮堂堂的,多好一女人啊,搁在本身身边服侍着也是不错的。
太皇太后哼哼一声,挑着眼去瞧天子,更加的不喜好了。又瞧瞧低眉顺目立在身边的蘅言,巴心巴肺的想着,不幸见的孩儿,要不是个庶女,何必入宫做这服侍人的差事?现在竟又恰当个别人的替人去天子身边儿服侍着。
再者,万岁爷现在已经重视到这女人了,既如此,秦蘅言是决然不能留了。
可越是聪明的孩子老太太越是喜好,她夙来以为皇家的媳妇应当有个聪明样儿,如许皇家子嗣才气像他皇父和母后(妃)一样,江山守成,也不会断送在后代手中。
太皇太后又瞥了皇后一眼,见她早被天子这梦魇了般的眼神吓呆了,不由得有些上火!身为六宫之首,怎的这般失魂落魄的没个仪态?皇后那但是国母,须得有股子塔山压顶而不面不改色的气度。现在这,哎,都是甚么个事啊!让她一个老太婆在这周旋着,皇后倒是一点子忙也帮不上。
素满领着蘅言稳着步子走来,朝天子行了礼,就恭敬的低头立在太皇太后身后奉侍。
蘅言心头一亮,忙跪在老太太脚边:“奴婢得老祖宗恩情,得以从掖庭局到寿康殿里服侍老祖宗,老祖宗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无觉得报,惟愿有生之年能常侍老祖宗跟前儿。主子爷的恩情,对奴婢虽是天大的恩情,可奴婢人微福薄,实在是消受不起,还望主子爷念在奴婢对老祖宗的一片热诚之心上,宽恕奴婢不敬之罪。”蘅言深深低下头去,几近将额头叩在了地上,只瞧见面前衣衿下摆上的八宝立水,明黄龙靴上绣着双龙戏珠,云腾雾缭。
“是呀,”她最后望了一眼建章宫,“本宫只需紧紧稳坐后位便可,别的的,不需争,也没需求争。”
这女人,聪明的有些过分了。
思虑清楚,皇后拿帕子掩唇轻咳两声,横了秦蘅言一眼,见她在地上跪的服服贴贴的,更加感觉有一股子狐媚样,内心的不喜就更加的稠密了,轻斥她:“跟在万岁爷跟前‘侍寝’,那是甲等的大事,是万岁爷瞧得起你,赏你的天大恩赐,你不领旨谢恩就罢了,竟然还敢驳斥万岁爷,谁借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是不?老祖宗疼你,是瞧在你懂事的份上,可不是让你恃宠而骄的,宫内里那么多宫女内侍,一个个都像你一样,左一句感激老祖宗,又一句常侍老祖宗,那阖宫的人是不是都得奉养在寿康宫里?宫里的端方还要不要了?”
跟着殿外“起驾”声响起,太皇太后也靠在了身后的秋香色万字不到头的大引枕上,半合着眼,朝皇后摆了摆手,适时止住她的话:“哀家乏了,皇后也跪安吧。”
太皇太后接太小桃递来的渡水葫芦猫,边抚边微微阖眼,用不大亦不小的声儿嘀咕着:“建章宫里甚么人没有,还从老婆子这讨人?不给吧,倒显得老婆子吝啬,给吧,老婆子舍不得。这满屋子的,素丫头、秋丫头、言丫头……哪个我也舍不得呀。”
太皇太后瞧他一眼,在内心啧啧两声,瞅瞅,不过是瞧见个长得像的,那三魂就像丢了俩一样,可真是喜好那亡国公主喜好到骨子里去了。可喜好又能如何?那萧朝歌恨他杀了她爹,的确是恨到骨子里了。你说说这不是不法么,先头将人家一家子大大小小杀的杀,埋的埋,贬入贱籍的贬入贱籍,现在倒是又瞧上人家女人了,可真是遭罪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