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尖啸声也远去了。
“他妈的,戴笠你这么王八蛋,连老子的女人……”
“笑甚么?”金雪柔奇特地问道。
不知是王树明脚伤还没有完整复原,还是用心想和金雪柔都呆一会,王树明步态盘跚,走得很慢很慢。
在暗淡的油灯映托下,这件古色古香的客房有一种淡淡的晕黄,有一种油画般的安好。
“没甚么,崴了一下,接着跳舞!”王树明一边翩翩起舞,一边回想着与金雪柔初度了解的旧事,不由哑言发笑。
王树明心头一惊,他赶紧起家,点着火油灯,拧亮灯芯。
“轰!”窗外闪起了庞大的爆炸声,窗户被震得花花直响,头顶上,白灰簌簌落下。
“不要说死说活,王树明垂怜地抚摩着金雪柔圆润的肩膀,“天一亮,我就去找戴老板,把你换下来。就说你是我太太,戴老板这点面子会给我。”
听着金雪柔悄悄背诵着魁首的《庐山声明》,王树明无话可答,只能在哀怨凄婉的《AuldLangSyne》乐曲声中,将金雪柔紧紧搂在怀中。
“好了,新郎君!”金雪柔悄悄推了推王树明,“洞房之夜,新娘饿了,能去找点酒菜来吗?”
“啊!”王树明俄然想起戴笠说过的话,不由得一激灵:“宜昌机场防备森严,要获得宜昌机场的内部质料,独一的渠道,那就是日本军官俱乐部。”一道电光闪过王树明脑际:“然后去宜昌?戴笠安排你去宜昌!”
掌柜此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连声告饶:“老总饶命!”
王树明抓住金雪柔的手,口中不断地说道:“雪柔,放心,我会庇护你一辈子。”
“二位楼上请!”掌柜赶紧拿着火油灯,将两人引上搂。
床单上,一方月白丝帕上,竟有殷殷落红!
金雪柔笑吟吟上前:“老板,不要惊骇。给我们筹办一间上房,我们好遁藏轰炸。”
“深更半夜,又是兵荒马乱,实在找不到甚么好酒好菜,只要这瓶‘剑南春’,另有点花生米,酱猪耳朵。”王树明抱愧地说。
金雪柔将头和顺地靠在王树明胸膛上:“有你这份心,我就是死,也满足了。”
“我--也是甲士。”金雪柔吐气如兰,“捐躯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捐躯;捐躯已到最后关头,绝对不吝捐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不管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抱定捐躯统统之决计。我们只要捐躯到底,抗战到底,唯有捐躯的决计,才气博得最后的胜利。”
金雪柔就那么悄悄地站立着,美好的肌肤在窗外照明弹晖映下,显得格外白净晶莹。
掌柜的话没说完,一支冰冷的枪管就顶在他下颔上,王树明瞪着气愤的眼睛,将一张证件抵在掌柜面前:“老子就是空军!再敢说空军半个不是,我就开枪轰掉你脑袋。”
“去那里?”王树明随口问道。
“转道上海!”
一根冰冷的手指按在王树明的嘴唇上,制止了他的泼口痛骂。
等掌柜的脚步声消逝在楼梯绝顶,王树明迫不及待地栓上房门,一把将金雪柔搂在怀里,一边猖獗地亲吻着金雪柔那温热的嘴唇,一边笨拙地借着旗袍的盘扣。
王树明径直地走出来:“开间上房。”
金雪柔抬了一下眼睛,又垂下了。只是将搂的更紧了。
当中就有一个旅店。在暗淡的马灯下,瞥见写着“温馨旅社”四个字。
“让我起来。”金雪柔低低地说,语气中有几分嗲意和娇羞。
“这是我陪你跳的最后一支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