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寄父哈哈一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我固然几年没进村,却也甚么都晓得,孩子,起来吧!”说着话,顺手一挥,我就感觉一股浮力直接将我托了起来。
柳寄父一走,那三棵大柳树也全都消逝不见了,不消说,三棵大柳树必然是柳寄父的化身,以他的本事,化身一片林子都没题目,何况仅仅三棵。
黄女人这时笑道:“这下就剩我了,老胡、老魏、老白和老柳都跟去了,等会你放了老常,老常也必然会去的,你如果再引雷亟我,我可没有背景了,不过就算死在你手里,我也认了。”
三爷面色微愠道:“要不是你抱住了柳大哥,柳大哥何至于蒙受雷亟之苦?”
说话的是那老阴参,他坐在中间,神情悠然,并无三爷所说的那种阴寒之气,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平和安宁。
我已经十九了,分得清善恶,晓得柳寄父就是我们家祖屋前面那棵大柳树,也记得当年本身三番两次被柳寄父援救的事情,听三爷这么一说,当即双膝下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老阴参浅笑点头,又一转头对我笑道:“孩子,我们缘分未了,昆仑见吧!”一句话说完,一挥衣袖,身形已经消逝不见,老胡、老魏和那矮瘦子也随即飞掠而起,眨眼就变成了三个斑点。
三爷额头已经见了汗,伸手摸了摸本身的鼻子,反问道:“那依你看,何为正邪善恶?何为天意?”
老阴参浅笑道:“我之以是等你到现在,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何为天意?”
“正邪之说,更属无稽之谈,单以你三十六门来讲,正门邪者,多不堪数,邪门正者,也如过江之鲫,这又该如何辨别?正术邪用,是恰是邪?邪术正使,又是恰是邪?”
当下那老狐狸、老魏和矮瘦子,以及柳寄父一起回声,黄女人却看了三爷一眼,苦笑道:“我去不得,我凡心已动,沉沦尘凡情爱,劫数将至,去了也会返来,还是不去了。”
我昂首一看,我们爷儿两边走边说话,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了十来里路下来,前面不远处就是三棵大柳树,柳树下围了一圈人,中间坐着一个老头儿,玄衣赤脚,白发银须,头上却又插了支大红花,非常奇特。四周好几个都是熟人,黄女人、老狐狸、老魏都在,另有阿谁穿戴一身黑衣服的老太婆,倒是有一个矮白胖男人,一个枯瘦男人背对着我们,看不清脸孔,看身形仿佛也不熟谙。
说到这里,那老阴参又笑道:“再比如我,本身属于邪物,地下涵养千年,造福无数生灵,你说我是恰是邪?你却想将我据为己有,以我诱天下生灵为你卖力,你又是恰是邪?是善是恶?你口口声声说不须墨守陈规,可你心中已有了必然的端方,又如何能不守?”
说话间,爷儿两已经到了近前,三爷轻咳一声,正筹办说话,那背对我们的枯瘦男人俄然转过身来,对三爷笑道:“老三,好久不见了!”
老阴参拂须笑道:“心正则正,心邪则邪,你手腕狠辣,却是以造福百姓无数,这就是正!你仁心刻薄,却是以让更多的人身陷水深炽热当中,此即为邪!善恶同理,至于天意,老夫却说不得,这得靠你们自行揣摩了。”
说到这里,三爷也奇特道:“这老阴参既然已经出世了,为何不走?这倒是奇了。”
此人这么一说,清楚是三爷的老熟人,我就看了他一眼,身形高瘦,面色青白,一双眼睛当中尽是笑意,神情当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超脱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