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牲口,的确是狗胆包天,没有甚么不敢做的。
高俅咧嘴,官家这是要杀人啊!
杨惟忠承诺,他出去以后,一回身,就把范琼叫了出去。
赵桓复又对高俅道:“高太尉,这类时候,你的皇城司可不准怠慢了,不管大事小情,都要弄清楚,特别不能马后课,要提早发觉伤害,及时上奏给朕。”
他说完又是叩首。
在范琼的身后,另有几十位西军将领,全都看着。
啪!
种师道怒拍桌案,豁然站起,髯毛乱颤,怒到了银发竖起。
还是那句话,谁没有困难?
现在的大帐内里,只要种师道和杨惟忠,老种没戴头盔,为数未几的头发如银普通,神采倒是像黑锅底儿!
种师道冲着杨惟忠道:“你,你去把刀给他!给他!”
种师道无法哀叹,“去把阿谁牲口叫出去。”
“老相公,另有诸位将军,这些马肉来自金人,是牟驼岗一战,被斩杀的战马,粮食也是,那些盔甲兵器,也全都是。特地给送过来,一是犒赏大师伙,二也是奉告大师,御营固然建立时候不长,但实在打过仗,杀过金贼。庇护了开封百万生灵,官家觉得那些犒赏是应得的。”
赵桓眉头微皱,摇了点头,“还是让李学士去吧。”
而城外虎帐,跪在面前的,不是旧部,就是子侄,还不止一代人的友情,有人的前辈为了种家,命都没了,几代人的恩典,如何能抹掉?
车上有大块大块的马肉,都是用盐措置过的,另有粮食,乃至另有甲胄、兵器、帐篷……各种军需物质,应有尽有。
杨惟忠吓得仓猝跪倒,“老相公,千万息怒啊!范琼胡言乱语,自寻死路,该如何措置,就如何措置,用不着顾忌的。”
被点名的李若水先是一喜,可又感觉这事情不是那么好办,内心沉甸甸的。
杨惟忠吓得仓猝跪倒,用力点头。
这位也够乖觉的,直接跪在了门口,直竖竖的,仿佛出错的小门生,见到了班主任。
李若水看了他们一眼,“这是你们本来的衣服甲胄?”
兵士们不解,却只能脱手。
范琼固然骄横,却不是傻子,他急不成耐跟御营抵触,目标安在?
他的这番话,可实在吓到了里里外外的世人,大师伙纷繁跪倒。
范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就在帐篷内里,堆积的人也越来越多,隔着帘子,侧耳聆听。好多人的脸上都带着肝火。
都城为了对于金人,宫里的金银器皿都给熔了,赵桓把箱子底的丝绸都拿出来了,这么多日子,当真就是一饭一菜。
种师道真感觉活得年纪大,也不是甚么功德情,倒不如死了拉倒。
说实话,也没多少人把他们当回事,不过是找点乐子罢了。
……
高俅去抓妖人,李若水出城外的虎帐,还没等他解缆,在西军的大营当中,范琼已经赤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了帅帐的内里。
李若水看着衰老的种师道,心有不忍,却又不能不说。
李若水心砰砰乱跳,手指烦躁地捏来捏去,他刚建议缓缓图之,就来了这么一手,实在是要命。
范琼低头,指了指身上的伤疤,咧嘴自嘲,“俺为了大宋的江山,出世入死,浑身都是伤疤,几次几乎丢了性命。俺,俺连御营的一条狗都不如。官家想要杀人,尽管砍了俺的脑袋,只求朝廷能给西军将士一个交代,俺范琼就算死了也值了!”
范琼用力叩首,而后冲着内里大声道:“老种相公,末将冲犯了天子亲军,惹了塌天大祸。末将不会让老相公难办。尽管砍了末将的脑袋,送给官家就是,只求老相公能够网开一面,照顾我的家人,末将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