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愭初时愣了一顷刻,他真没想到赵惇会俄然如此窜改,旋即蓦地明白过来,态度果断的道:“恭王言之有理,此事当重罚以正法纲,孩儿鄙人,亦愿往之。”
谢盛堂吓得仓猝跪下,“大官宽恕老奴,老奴还想服侍大官身侧万年。”
但此事事关北伐,赵昚焉能如此轻饶,冷声道:“国法之下安有亲理,此法不当。”
赵惇笑了笑,“父亲,孩儿以为此事张枢相已经调查清楚,措置了那些涉案职员便是,至于郭表舅么,二皇兄说的在理,总不能让母亲在天之灵寒了心,父亲敲打一番他,让他此后收敛些,做他的盐铁榷商,不要再给天家丢脸便是。”
天子家事不轻言,一个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情,谢盛堂服侍赵昚多年,焉能不明白此中事理,这类事情,唯有帝师史浩有资格批评。
在孝宗为压服史浩头疼的时候,一封来自建康的奏章摆在了他的书桌案头,当他读完奏章后,赵昚罕见的没有发怒,而是寂静了好久,才对垂立在身后服从的老寺人说道:“谢盛堂,邓王、庆王、恭王皆在临安罢,你亲身召他们三人进宫,不宜为别人知。”
赵昚看着三个心机各别的儿子,心中隐然摸到了脑筋,便笑道:“你等如此,我心甚慰,如此,便让惇儿去一趟建康罢,封你“开府仪同三司”,本日前去建康查证郭瑾囤积盐铁一案。如果张枢相所书失实,你晓得该当何办?”
赵愭刚坐下,赵恺和赵惇便相偕而至。
三个皇子分开,赵昚便随便的问身边的谢盛堂,“你感觉郭瑾是哪个王爷的荷包子?”
赵昚哈哈大笑,“退下吧。”
赵昚没有当即发难,而是凝睇着三个儿子好久,才道:“可知本日召你们进宫是何事?”
只是北伐期近,你们怎的如此不开眼!
赵昚很成心机的笑了,看向赵恺和赵愭,“你们觉得如何?”
赵昚看着书桌上张浚的奏章,神采暗淡不定,叹了口气,郭瑾这家伙倒是给我出了个大困难,不措置吧恐影响张浚北伐,措置吧,几个孩子恐怕又要勾心斗角。
三人几近是异口同声的回道:“孩儿不知。”
题目得父亲这般说,赵惇内心一惊,刹时有了定夺,“既然父亲以为此事不宜从轻,那边从重惩罚以正法纲,孩儿愿亲赴建康,为父亲排忧。”
从这点上来看,赵愭和赵惇更合本身的情意,特别是赵愭,其屡有北归之意,现在也是最为果断的主战派,只是估计这孩子顾忌我的观点,不敢和朝中主战派臣子走得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