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合拢的双臂,缓缓垂落,赵桓曲折的身材,也再一次变得笔挺。
恰好……
“自先祖天子,便是屡战屡败,现在国力式微,金国势头正盛,如何力敌?”
但周浦倒是个例外,他只念法理,不念情面。
“若能战,朕岂会怯战?”
赵佶直接把桌上的砚台,重重砸在赵桓面前,气的手指颤抖。
“好一个能言善辩,口若悬河的孝子!”
“殴打肃王,强闯郓王府,兄弟不睦,废!”
当初,赵佶去定王府,私谈储君一事时,赵桓还夹着尾巴做人。
“谁说大宋将士,抵不过金人?我大宋步战,冠绝天下,只是士气民气皆毁罢了。”
见六部大臣竟然没有动静,童贯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何如。
“高俅与易州勾连,贪赃军饷一事,这么多年积累了多少赃款,为何一向担搁到本日?”
六部朝臣的脑袋,压得更低了。
这是自赵桓封王以来,第一次与赵佶撕破脸皮。
赵佶更是压着满腔肝火,本日召赵桓进宫,乃是为了严审他,成果反倒被赵桓指着鼻子骂,岂有此理。
就算赵桓再不是东西,跟赵佶闹得再僵,也没法窜改,赵桓是皇宗子的究竟。
“谁说先祖天子连战连败?成果虽败,但过程却勇!”
童贯虽不甘心,却又不能当众方命,只能攥着拳头,跟从六部大臣一起分开。
周浦在中间盯着,倘若罪名按得不敷稳,冒然定赵桓的罪,周浦必然结合清流铮臣,逼侧重审。
“极刑已定,活罪亦不成免,至于如何量刑,由宗正寺和刑部做主,并非臣的职责。”
啪!
“就算他们有罪,也要送交六部严审,岂容你滥用私行?”
这那里是昏君佞臣联手绞杀赵桓?
“易州乱象,兵部一无所知?”
“你可知,本日此举,意味着甚么?”
赵桓不甘逞强,厉声回击:“莫非摇尾乞怜,就能求来天下承平?”
如果换做在场的任何一个大臣,都不会等闲治赵桓的极刑。
“正如媪相所言,若六部有效,又岂轮获得本王脱手?”
“坏我边疆,不该杀吗?”
周浦还是面无神采,而赵佶和童贯,眼睛则逐步睁大。
事已至此,赵桓何惧之有?
“莫非眼睁睁看着大宋江山,日薄西山,本王还要持续看下去?”
既然是关起门来私议,赵桓天然不留半点情面。
“莫非我泱泱大宋,只要日夜更替,却无吵嘴之分?”
转眼间,全部御书房,只剩下父与子,君与臣。
就算赢了又如何?还不是给陛下和媪相,落下一堆把柄?
“定王,你这清楚是倒置吵嘴,你随便按个罪名,便能够大肆杀伐,那还要六部干甚么?”
他们不肯,也不敢,与赵桓对峙。
“若能重振士气,就算我大宋一个马队都没有,一样能把金人推归去!”
“放屁!”
“本日既然陛下问起来,臣口风还是,绝无窜改!”
如果乱世,有此王爷,充足告慰先祖。
“金贼本日不灭大宋,只因贰表情好,待明日表情差了,便是我大宋亡国之日。”
保持着作揖姿势的赵桓,底子不睬会周浦铿锵有力的弹劾,毕竟他早就风俗了。
“教坊司,逼良为娼,下作淫乱,颠末这些年的苛虐,光是汴京一地,色户就足有万余。”
但这季世,却容不下他。
不出童贯所料,本来低着头的大臣们,纷繁直起家,目光中尽是敌意。
回过神来的童贯,咬牙切齿。
“搏斗五百易州兵,不吝激起兵变,死!”
可惜,不等他们发难,赵桓已经抢先一步。
赵桓的声音,不竭回荡在御书房,犹以降落的虎啸,余音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