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大官人如果恼了俺等,又要如何?俺家里现在也希冀着俺这一份差使,如果没了,又得过觅菜塞糠的生存。”那伴计无不烦恼的道,“俺奉侍那款项豹子头王彪也是没得何如的,须怪不得我!”
郑屠点头笑道:“切莫如此,切莫如此。这庆总管折节订交,也是俺的福分。诸位,有道是有财一起发,有难一起当。俺也只要这一句。”
张有财忙点头道:“恰是,那厮强买强卖,也是知州大人定了的铁案。现在这状元桥还是归了哥哥,俺等也好再凭借着哥哥,做些好谋生就是。”
待世人仓猝回礼,郑屠也叉手笑道:“罢了,本来宴请老爹,说些话儿,却不想老爹如此仓猝,也罢,老爹也是相公府上统辖全事的人,斯须离不得半晌,老爹请便,他日俺伶仃请老爹吃酒!”
那潘家酒楼楼上阁间早聚齐了一干人等,这些人却早就识得的。卖猪的郑老爹、荀久、张有财;城北的坐地虎李响并一个老夫。这个老夫倒是轻视不得的,那四人都神态恭敬,与这老夫说话,都带着十二分的恭维之色。不敢轻笑浪言。
郑老爹也点头拥戴道:“恰是。“
“如此,小老儿便提早告声叨扰了!”说罢,庆总管便扬长而去。
这般作态让那四人天然是惊奇不定,却不知这郑屠哪得如此的情分面皮,竟敢让庆总管坐等很久。各自心中测度不已。对那郑屠又不免要高看一眼。
四人忙都推让。坐地虎李响道:“俺也大胆,唤你一声哥哥。俺也只是做了一个见证,倒是王彪那厮本身作死,怨不得哥哥的。自是哥哥的手腕,与俺等有何干碍?”
“还便如何?外甥打灯笼——还是(舅)。”一个二汉将热汤锅里的热水用瓢舀起来,冲刷结案台,不屑的说道。
郑屠点头道:“诸位兄弟、老爹临时放心,先前我等的条约俱有感化,俺却不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诸位如果不负俺,俺定然也不会负诸位。”说罢冲着三人一叉手,团团一礼,却也是冲着李响并庆总管而去。世人忙行礼。
这顿酒只吃到日中时分,又说了很多的合作细节,那郑屠天然一一为他们解释。待酒酣而散,世人告别以后,郑屠便折转路,从原路返回。刚行几步,便听得一个声音大声道:“哥哥,慢走!”
郑屠喝了一声道:“小二哥,店里最好的酒菜但有,只顾上来。一发算钱还你!”
“嗯,要去,只是俺要先拜访几个老了解!”郑屠点头而笑。
那被唤作武二哥的二汉没有停停止里的活计,他点头笑道:“甚么郑大官人,不过是个肮脏泼才罢了,仗着有些技艺,惯会胡作非为。现在落得这个了局,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便是那郑屠,你我与那厮做了几年的伴计,怎不知比之那王彪,又能好过那里?”
“何人怪你?”二汉嘿嘿一笑道,“王大官人也罢、郑大官人也罢,须都要雇个生手把守铺子,你我现在在这铺面上做了多年,谁个比俺等熟稔?尽管宽解,郑大官人断不会如此。”
几人也不敢透暴露烦躁的神采,吃了三四遍茶水,就听得楼梯处,传来了响声,小二早在楼下大声唱喏道:“郑大官人到了!”一面说,一面将他望楼上引来。
“诸位哥哥请了,郑老爹请了,庆老爹请了。”郑屠一一拱手相回应,然后笑道,“本日能够请得各位哥哥,倍感幸运,争不耐各位都比俺早到了,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