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桥有三十米宽,此时竟然拥堵不堪,王进操心胸里的财帛,只想仓促过桥。走到中心,却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喊:“各位叔伯大爷、婶婶姐姐,小乙本年十三岁,BJ大名府人,因被家中恶人毒害,不得已前来东京寻觅仆人,流落街头半月,财帛已尽,身无分文,从小只会些拳脚曲艺,目睹年关将至,便吹个词调求几文饭钱!”
二人一手攥着一只至公鸡的脖颈,另一只手啃着冻梨,那两只鸡也不知死活,破袄上还粘着很多鸡毛,清楚是从哪个商贩处抢来的。
那少年取出个精美的短箫,吁了口气,闭目而奏。此处固然鼓噪,但王进耳力极强,只听得音色圆润轻柔,清幽高雅,那种远在深山、若入深谷的空明,披收回难以言表的清灵美好。
牛家兄弟愤怒,牛大从怀里取出个事物,王进吃了一惊,那鲜明是一个油光发亮的铜制筒弩,他曾在定州见过此物,乃是马军标兵摆脱追兵时保命所用,并非制式设备,只能私家购买,并且极其希少,长不过七寸,粗不过一寸,依托强力弩机发射一枚彻骨锥,在追兵赶上的时候回身突施暗箭,可谓是无可抵挡的必杀宝贝!
这地痞如何有这般利器?难不成和军方有些关联?王进正在猜想,那牛二也取出一个凶器,更是摄民气魄!此物唤作手甲钩,乃是天竺战兵所创的搏斗神兵,曾用来禁止象马队,可刺可抓还可爬上象身,在香花汁液中浸泡过后,结果奇佳!
牛大一愣,嘿嘿一笑,从颈后搓出个泥丸闻闻又弹掉,笑道:“好个姣美的小兔儿,爷爷就喜好你这身细皮嫩肉,都道三扁不如一圆,恰好就你尝个鲜。”
牛二把手甲钩装好,拎起一只公鸡猛地一挥,顿时地上多了三段血肉,手里另有个鸡脖子,打单道:“若不从命,便是这般了局!”
叫做小乙的少年仍然闭目吹箫,却见那牛大偌宽的桥面不走,偏生要往小乙身上凑,眼看就要撞上,小乙一个抽身换影,牛大扑的趴在地上,那公鸡也摔了出去,梨子跌作粉碎。
小乙苍茫不解,见他如此模样,不肯理睬,捂鼻便走。岂料那牛二鸡也扔在一边,伸只手拦住来路,三两下啃完冻梨,口齿不清道:“别人见到我兄弟二人,早早躲的洁净,你既不走,莫非等爷爷们宠你?”
此言一出,桥上的行人瞬时竟少了一半还多,动听的箫声一下子清脆起来,王进迷惑,这开封府夙来律法松散,是何家的衙内竟有如此恶名?吓得路人桥也不敢走了。王进倚定雕栏,非要看看这牛大牛二到底有多牛。
小乙白生生的小脸涨得紫红,痛斥道:“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如何这般狗胆包天!莫非没了国法?没了皇威?”
只听得牛大淫笑数声,和牛二摆布拦住小乙,瓮声瓮气道:“好叫你这小兔儿晓得!爷爷便是牛大!这州桥四周哪个不知?你本日绊倒了爷爷,竟叫爷爷摔个狗吃屎,传出去爷爷那里另有脸用饭?”说着竟取出裤裆里的一坨脏鸟,笑道:“乖乖跪下磕三个响头,再舔个洁净,莫冻坏了爷爷的家传宝贝!”
甚么恶民气眼恁的暴虐?竟将如此姣美小哥逼的离家?王进正筹算上前扣问一二,却见一群百姓慌里镇静的向北疾步而走,嘴里还小声的喊着:“快跑啊!牛大牛二来了!”
王进不但未被定罪,军衔反升一级,还获得了天子的千贯重赏,可谓是神转折。他托黄押狱扣问,本来是高俅高大人激辩群臣,不吝金殿叩首至流血,方才有此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