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早备下了松油,只一燃烧,烈焰立起。就这工夫,木头架成的屋子已烧成一片火海。
屋内。那红衣女子正将松油四下倾泻。她的身上,已经燃起了大火。
赵昺见女人失魂落魄,走近了些,看清了那男人也穿戴大红的婚服,但神采灰败,嘴唇青乌,双目紧阖,也不知另有没有一口气。
赵昺道:“那我们就进村去看看。”
严御之连道不敢。
女子的歌声又低低传来:“灯啊!不熄啊!开门啊!迎你来呀!点灯啊!照你路。啊——架拉估茂!架拉估爱!……”
孟汉抱着那女子,在地上不断的翻滚。好歹将火滚灭。但火已烧得女子贵体外露。孟汉脱下身上衣服,替她裹上。
“喂,救火啊,救火啊!你们救火啊!”赵昺不断地叫道。但村民们充而不闻,没有一小我有救火的意义。
你不该呀!
这么精确,想必事前来察看过了。这个孟汉,心还挺细。
赵昺一惊,忙伸指搭上那男人的手腕,动手处一片冰冷,莫说脉博,连身材都生硬了。
“婆婆,这场瘟疫甚么时候开端的?”
歌声凄迷,氛围诡异。
“叫你呀,你不该啊!”
赵昺心系百姓,心疼他们染上了瘟疫,但也毫不鲁莽。回到寝宫,令宫女做了几副口罩,出来时早已带上。
严御之传闻去看染上了瘟疫的百姓,心中惊惧,可皇上和孟汉这副打扮,又不敢抗旨不遵。两股栗栗,只得随皇上去了。
啊!架拉估茂!架拉估爱!
赵昺走到木婆婆身前,道:“婆婆,你们怎能看着人被活活烧死?”
本来这个女子叫伊娃。伊娃被孟汉打晕,还没有醒过来。
女人悄悄唱一句,便俯下头去,吸一口气。
……
严御之拉住孟汉,悄悄的道:“孟大人,这是将近死的人啊。这个时候是瘟疫最轻易感染的时候啊,孟大人!快请皇上分开吧。”
孟汉听到皇上命令,仓猝折身而回,一脚踹开房门。但一股烈焰腾地冒出,顿时燎上了他的头发。孟汉双袖一捂,捂住在头上,生生将火苗捂灭。低着头,又冲了出来。
孟汉走在最后,将门帮那女子关上。
孟汉反应极快,托起皇上和严御之,闪身退在三丈开外。
“拉我们干甚么?快去救那女子!”赵昺急喝道。
孟汉踌躇着就要放下伊娃,赵昺眼中厉色一闪,吓得他从速重新抱好。
赵昺戴好口罩,再走近了一些,向那女子道:“大姐,可否让朕——让我看看你夫君的环境?”
唉,新婚佳耦,一场瘟疫,便天人永隔,换谁都要发疯。赵昺喟然长叹。叹声未歇,屋内蓬的一声,俄然烧起熊熊大火来。
啊!微啊!噢呀!
啊!架拉估茂!架拉估爱!
木婆婆道:“伊娃替他夫君渡气,早染上瘟疫啦。唉,有救了,有救了,你们救她做甚么?放下吧,放下吧。”
木婆婆道:“就在两个月前,上游的东田村有一家人在河边田里干活累了,就喝了几口河水,归去后一家人都病倒了。厥后就死了。再厥后,东田村的人都病了,过了一个月,全都死了。再厥后呀,这瘟疫就向下走,一向走,一向走,每一个村庄就都染上了。死人,死人啊,每天死,好多人家都死绝户了呀。”
那歌声道:
孟汉见事情告急,顾不得别的,一掌切在女子颈下,将她击晕,拦腰抱起,闪身冲了出来。
乜鬼带你走?
“请关上门,感谢。”女子的声音很安静。
“皇上,前面就有个村庄,叫白茶村。内里住了三十七户人家。”孟汉低声报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