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飞扬,身后是轰然倾圮的水坝。积储已久的河水收回一阵怪兽般的轰鸣,带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在疾风中,在星光下,沿河道奔涌而下。
孔明端坐在夜空之下,头顶苍穹,披拂的长发在夜风吹拂下妖魅如丝,在他的身材四周,遵循北斗七星的方位摆列了六只斗大的香炉,青烟袅袅中,他坐镇紫微宫,头顶之上竟然也和那六只香炉一样,向天空中冒出一缕淡淡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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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曹兵从冲天大火中突围而出,在心慌意乱中驰驱半宿,早已经人困马乏,更是口干舌燥。此时一见到这清浅风凉又浅可及膝的河水,一个个不假思考,纷繁上马,挽起裤脚突入河中,或捧水洗脸,或干脆埋头一阵猛灌,一时候全部白水河中人喊马嘶,好不热烈。
曹仁心中懊丧,叹口气叮咛亲兵传令下去,让军兵马上渡河,不得迟延。但是就在此时,突听离此不远的河道上游一声奇特的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轰轰然如万马奔腾的声音传来,一股潮湿的水汽照顾着密密的水滴击打在了曹仁脸上,模糊生疼。
七缕青烟飘漂渺渺,但是拂面而过的夜风倒是吹之不动。青烟在孔明头顶上方缓缓堆积,越来越浓,到最后竟是化作了七柄青气凛然的长剑,剑尖指天,浩气如虹。
白水河。
要晓得关羽坐下的赤兔马本是天下异种,称得上真正的龙马。此马深谙水性,踏水如高山。并且这匹马四蹄之下还埋没有可伸缩的龙爪,平时奔驰时收起,一旦在那种崎岖不平的湿滑门路上或者是山路上行走之时,龙爪便会伸出,以是关羽只是略微催动,赤兔马便毫不游移地一声长嘶,沿沙袋长堤直奔河心而去。
就在曹仁的战马即将行至河心之际,环望四周,但见本身的部下纷繁而来,重新野到白河的通衢之上连缀数里,连绵不断地涌入河中,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新野城郊,有河,名白河。
而下流,就在赤兔马的马蹄踏在河堤中间的一顷刻,已经传来了喧闹慌乱的喧闹声。
星光下,一道极亮的白线高出白水河两岸,以一种令人没法设想的快速向着下流飞扑而来,带着一种激烈的灭亡气味。在曹仁的感受里,那的确就是一线锋利至极的刀光,无边的死意里,收割的,必然是无边的灭亡。
说也奇特,关羽横刀立马在长堤上一站以后,立即便有一线星光从北天七星之间直落苍穹,一人一马周身闪过一抹粼粼的水波,那本来已经开端从沙袋顶端开端逸出的河水竟古迹般地壁立而起,一寸寸往上积累,直至尺余高低,犹自涓滴不泄。
关羽终究动了起来。
到此之时,七星北斗绕紫薇,天上地下,相互辉映,一实一幻,竟是照亮了周遭数里的夜空。
而在这之前,关羽的部下军兵们已经在这片狭小的河床上囤积起了大量的沙袋,将整条白水河河水完整截住。淤积半夜以后,这里已经构成了一座庞大的湖泊,只要少量河水从沙袋裂缝中流泻而出,维系着白水河如带的水流。
孔明额头上一点金光乍现,只见他蓦地双目一睁,嘴里大喝一声:“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兵凶战危也,贪狼、七杀、破军,此时军魂到处,何不收割?!”
北方的天涯,北斗七星与之遥遥对应,灿烂的星光别离映照在这七柄烟气所化的长剑剑尖之上,竟是如炉火淬炼普通,垂垂地将其煅烧得通透敞亮。此时闭目端坐的孔明蓦地手指一动,别的两个稍小一些、放在开阳星方位斜火线两旁的两个香炉中的檀香随之扑灭,青烟冒起,转刹时也化成了两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