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是以事,争议重重。固然东离朝中,已有女官,但女将,这还是头一回。但固然如此,为免边关将士寒心,陛下终究还是力排众议,下旨擢升淳于冉为骑声校尉,却不是普通校尉的从五品,而言明,只是一个从七品,算是两边各给了些安抚,这才停歇了此事。而淳于冉这个名字,也在一年中,垂垂被淹没在都城的斑斓繁华当中,渐渐被人淡忘。
“现在说甚么都还言之过早吧!”顾轻涯倒是持全然反对的定见。“要晓得,这人间最难用常理推断的就是感情。你现在看着不成能,没准儿哪日就峰回路转了呢?”一边说着,顾轻涯一边别有深意地睨了闻歌一眼。
本来,韩铮身后那一世人个个心中都憋着一口气,只是因着某些启事,一向憋着。直到进了营帐以后,有人毕竟是憋不住了,游移着突破了这骇人的沉闷,“淳于冉?淳于冉......这个名字,你们不感觉有些耳熟吗?”
淳于冉蹙着眉心,瞅着面前阴沉着一张脸,杵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的男人,感觉有些头疼。校场上比斗了一番,她感觉浑身是汗,正筹办去河边她专属的隐蔽处梳洗一番。谁知,这位就不由分辩进了她的营帐,出去了又一言不发,只是用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阴沉沉地盯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瞪出两个洞穴来似的。她当然看出这位来者不善,敢情是输了比试不甘心,以是来找茬的?淳于冉在内心腹诽,面上却没有显出半分,只是她也不耐烦在这儿跟韩铮大眼儿瞪小眼儿,干脆张口问道,“韩都尉,叨教你有何事?”
韩铮当然记起来了,他如何能够健忘呢?前年秋上,南夏军大肆来犯,韩定涛带领虎威军抵当,那一回,大战小战零零总总打了十几次,最后才在军中一小将献计之下,将敌军诱至深谷当中,以火攻大败之。
“三哥――”俄然,一把有些错愕的嗓子从帐外一起响进了帐内,“刚才有人瞧见姓韩的小子气势汹汹地朝阿冉的帐子去了,你说他该不会是去找茬了吧?”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肥胖的毛头小子。
闻歌真是思疑得很。
闻歌却已经一扭头,道,“咦?那人想要说甚么呢?”
萧旭踌躇半晌,毕竟是沉吟道,“韩兄可还记得,客岁年初,陛下曾下过一道圣旨,表扬虎威军中众将士,当中就有一个淳于冉......”说到此处,眼瞅着韩铮的神采越变越丢脸,萧旭晓得韩铮已经记起来了,忙住了口。
“阿冉竟然赢了韩铮?你们男人,都是很好面子的,如许一来,岂不更是两看两相厌了?”闻歌托着下巴,看着肝火冲冲。恨不得将空中踏陷的韩铮进地营帐来,稍早阿冉赢了的欢腾转而又被忧心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