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铮转头看她,目光专注,神采当真,“信!如果她真能庇佑我们天长地久,我为何不信?”
淳于冉抬眼看着他,错不开眼,嘴角微弯,笑意从眼角伸展,直沁眼底。
“但是……”淳于冉心中却还是有些犹疑,现在如许的景象,南夏军随时能够打来,还不知元帅会有甚么摆设,他们随便地走开,怕是不可吧?
韩铮带她来的,是山里一个比较僻静的小镇,还未受甚么烽火的涉及,倒还是一片平和安好。一进了镇,便觉本日镇上非常热烈,鲜花到处,欢歌笑语。
那胸口上,后背上,旧疤叠新伤,鲜血淋漓,脸孔全非。
“干吗俄然想到带我来这儿了?”
六月六,花神节。
但是,淳于冉却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会带她来这么一个处所。
“早前在娑罗城的时候,便听他们提起过花神节。说是,在花神节那天,拜过花神娘娘的恋人,都会获得花神娘娘的庇佑,能够两心相许,天长地久,当时我便想着,本年的花神节,必然要带你来拜过花神娘娘。”韩铮本日穿了一身便服,少了很多肃杀之气,但这些日子的历练,已磨砺了他的意志,他仰首低眉间,多了的,不但他身上的伤痕,另有那股沉稳的大将之风。
淳于冉却不敢有半点儿的忍手,强忍着心疼,将那单衣一寸寸揭去,待得这项事情完成,不但韩铮一身的盗汗,就是她本身,也是汗透衣背。
比如六月初六的时候,南夏的人尚花,便将花神生日的这一天作为节日,举都城要大行庆典。
如果换了早前,只怕闻歌就要骂韩铮一句孟浪了。无媒无聘的,就这么骗了淳于冉。但是,现在,置身此中,闻歌对于这两人的心机,就算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但也能揣摩一二的。
这么一来,淳于冉总算是放心了,轻吁一口气,点头道,“好!”
她做这些时,非常专注,一向没有说话。韩铮也是沉默着,只是将浑身的肌肉绷紧,没有哼上半句。直到她差未几将伤口包扎完了,韩铮才轻声道,“阿冉!明日……你同我去个处所吧?”
“你信这个?”
脚步一停,倒是就扯着韩铮站在了离那棵姻缘树不远的处所。
淳于冉方才松了一口气,转眼一看韩铮身上的伤口,眉心又是一个紧攒。
淳于冉倒是理也不睬他,倒是代替了他的行动,将他身上那层血淋淋的单衣悄悄揭去。
闻歌点点头,咧开嘴笑道,“是啊!是该欢畅!”
头一回,闻歌从韩铮身上拽下了那串铜铃铛,借由它坠入的阿谁迷梦里,阿谁姻缘树下赠与定情之物,花神像前互许毕生的好梦,她曾觉得,那必然是齁人的甜美。
或许明天就要生离死别,现在,那些礼教,那些情势,还首要吗?天然不首要!
“真的没事儿。你别被这些血给吓到了,真的只是一些皮外伤!”韩铮扭头一看淳于冉的神采,内心暗叫了一声不好,便是忙不迭道。
闻歌用力摇了点头,在心底压服本身道。
赶紧取了备好的烧刀子,一寸寸替他将伤口清理了,这才上了金疮药,再裹上洁净的布条。
看着韩铮请花神为媒,看着淳于冉放弃了矜持,请花神为证,立剑为铁笔,划地为庚帖,就在那花神像前,拜了六合,至此,淳于冉冠了夫姓,至此,可称作顾轻涯口中的“韩夫人”。
但即便是再轻,因为那些血已经干枯,单衣就紧贴在那伤口上,一动,便是扯着的疼。
而那边厢,淳于冉已经拿着那两串铜铃铛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