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总算抬开端来,一双眼,已经哭到无泪,红肿而干涩,她眼中目光倒是茫然。
身边,有轻巧的足音,不知何时,有人走至他身畔。
那妇人亲身将她送出了门去,却不想,竟是到了门前,便赶上了妇人外出返来的丈夫。
四下无声,天气垂垂明朗起来。
“每日里就在这家里转悠,如果还清算不好,那就没脸见人了。”那妇人利落地笑着应道。
云懋赶紧别过甚,抬手抹了一把脸,这才抬起眼来,对上一双清冷中透着体贴的眸子。
“像,却也不像。如许貌天然是像的,可这性子……她自来受的束缚太多,性子清冷便宜,倒是从未曾如你这般畅快地笑过。不过……我想着,她如果能如愿以偿,过上她想过的糊口,便也大略会如你这般……幸运吧?”是幸运的吧?
闻歌又盯着她脸上的笑容看了半晌,看得妇人想要假装不晓得都不可了,不由笑问道,“女人作何这般看着我?但是我这脸上开了花儿不成?”竟然还提及了调皮话。
云懋眼里的光瞬时便是暗淡了下来。
风乍起,卷起带着芳香的雪小巧花瓣。将花丛中的两人包裹……
他担着一担柴,脸上晒得乌黑,脸上有着汗水,但也有着与妇人普通无二的光辉笑容。
云懋吃紧地转过甚,望向她的背影,嘴角翕翕,那一句,“你要去哪儿”却毕竟是没能问出。
一身橘红色的衣裙,撑着红纸伞,感遭到他们打量的目光,回过甚来,额间的墨莲印记,另有那双流光溢彩的,黑金色的双瞳……
只是……望着他期盼的眼,闻歌固然不忍,但还是不得不点头。
她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转眼便被吹散在乍起的晨风里……
闻歌便是淡淡笑道,“你这家里清算得真洁净。”
而闻歌倒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便举步过他,分开了。
倒是听得寒朔也好,凤拾遗也罢,不约而同红了眼……
闻歌脸上不由也带了疏淡的笑意,“大嫂谅解我冒昧了。实在是因为大嫂长得与我一个故交非常类似,这才失礼多看了两眼。不过……越看我便越晓得,本身是认错人了。”
见到闻歌,他亦是怔了怔,将那柴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消逝不见,望着闻歌,嘴角翕翕,似是想要说些甚么,却不想,闻歌不等他开口,便是笑道,“路过出去讨杯茶水喝,滋扰了。”说着,竟是朝那男人屈膝行了个礼。
闻歌恍恍忽惚抬起眼来,瞧见凤拾遗体贴的眼,然后,将眼抬得再高些,便瞥见了站在一边,也是一脸担忧看着她的寒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