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墨!”手中红线疾甩而出,临时阻住了那团黑烟的守势,“即便你果然与楼湛有甚么仇怨,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现在,你既已死了,便该放开、放下。”
“以是,他才更该死。”呼延墨更是扭曲了容颜,袖手一挥,那黑烟扑漫,闻歌不得不偏头闭眼,被硬生生朝身后推了两步,她手中捻起诀抵当,手上压力倒是突然一撤,身子今后一个趔趄,那黑烟便已迅疾地超出她,朝她身后卷去。而她,在往空中栽倒时,便已被人拉进了怀里,“嘭”的一声响,她却没感觉痛,因为身下垫了个厚厚的肉垫子。
闻歌没有问,有些事,她看得比他们清楚。
“放开?放下?”呼延墨嘲笑,“朕因他,痛失所爱,英年早逝,还被他封印在棺中近百年,不得摆脱,换做你,能不怨不怒?能放开?能放下?”
“这是……此岸花开?”云懋也终究回过神来,望着那空中上正奋力地朝着对方爬去的两人,心中震惊,不敢置信。
将庞大的眸色尽数敛在眸底,她摇了点头,被他扶着从地上站起。“嘭”一声响,这回倒是楼湛被呼延墨从半空中扫落下来,狠狠撞在了墙壁之上,滚落下来时,一道刺目标亮光从他体内射出,待得他翻滚到空中上时,他的身材里俄然又滚出了一小我,竟然是……
“她想干甚么?当真要救阿谁杀了多少人的楼湛么?”云懋不解又不忿地喊道,回过甚,却见顾轻涯只是皱眉望着一插手那两人混战当中的闻歌,眉心轻锁,神采沉郁,不知在想些甚么,常日里清澈恍若夏季晴海的眼似是俄然疾风骤雨,暗潮翻涌起来。
“楼湛不是呼延墨的敌手,这么下去,只要一个死。”闻歌皱眉道,扭过甚去,却见顾轻涯也好,云懋也罢,都是沉默地看着,没有半点儿插手的意义。她晓得,他们师兄弟二人都感觉楼湛死不足辜,以是才有了此时的袖手旁观。不过……闻歌内心却始终有些不安,为着早前透过那幅画看到的,属于呼延墨,同时,也属于楼湛与舒窈的回想,固然只是短短的时候,但或许是因为那种即便是隔着时空,也能让人感遭到得,春花烂漫普通的幸运过分稠密的干系,闻歌总感觉这当中或许另有内幕,乃至是情有可原也说不定。
空中上的两道人影在能动的顷刻,便是转头往对方看去,四目相对的顷刻,那两双眼,都蓦地红湿了。
闻歌惊得黑金色的眼瞳大睁,就连呼延墨举起来,正筹办再给楼湛致命一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当中。
“我们也别离见过楼湛和舒窈几次了。你几次见他们同时呈现过?”顾轻涯缓缓踱到她身侧,与她一同看向那茅草屋中对峙的两“人”。
顾轻涯上前一步,在闻歌面前缓缓蹲下,望着她雾湿的双眸,敛下眸色,沉声道,“弱水有花名此岸,炼灿绯红如血,叶生无花,花开叶落,花叶生生相错不得见。因着此岸花开,他们活到了现在,共存一体,却再不得见,这究竟是彼苍的仁慈,还是残暴?”
“是你觊觎舒窈在先,舒窈本就是楼湛之妻。”闻歌不是不知情的人,固然只看了个开端,但故事的生长,她几近能猜到。
闻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缓缓蹲下身,将那珠子捡起,“这就是凤衔珠了?”她似是在问,更像是在答,握住那颗珠子的顷刻,有些回想借由肌肤的相触,涌入了她的脑中,瞬息间,双目雾湿,那滴如珍珠般晶莹的泪珠不堪重负,从睫毛上坠落,刚好掉在她手中那颗珠子上,被激得粉碎,四散在四周乍然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