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面色微变，厉声道：“婉娘？！”
刘氏心中略慌，笑道：“是啊。多亏我那儿媳妇，寻到了好大夫。”
白棠哂笑：“陈老夫人生了对好后代啊。婉娘织得一手好布，儿子年纪悄悄又中了举。将来有得清福可享咯。”
“不是！没有的事儿，你别胡说八道！”刘氏急起来，她可不能任由苏氏坏她儿子的名声！“我儿子孝敬着哪！”
刘氏越听越觉心惊肉跳。仓猝松开钳制婉娘双腕的手，转头陪笑道：“本来是练公子返来了啊！练公子千万别曲解。我儿刚落第，最是谦恭不过。比来还在闭门读书呢。这不，传闻他姐姐离了家，放心不下，再三交代我来接她归去呢。”
谁知前几日亲家公寻到儿子，他们方晓得松竹斋竟用婉娘织出的布，做出了名燥一时，天子亲身点赞、文人争相抢购的绢本！
白棠瞧够了戏，才笑眯眯的道：“陈老夫人莫急。您瞧瞧，婉娘在我这边住的是独幢小院，吃得不说山珍海味吧，穿的用的，都和我娘、我妹子别无二致。连人，都养好了很多。”
如果婉娘还在自个儿身边，她赚的银子可不都是本身的？李家虽说是个四品官员，但油水也未几。她媳妇紧紧把着银子用度，她手里能使唤的钱，还不如畴前呢。
刘氏说得动情，婉娘却自始至终，半点情感颠簸也无。一双眼，沉着得可骇。
若不是白棠之前亲身在走过一回快意坊，还真要被刘氏声情并茂的演技骗过。
白棠心中有了底，欣然一笑道：“陈老夫人。您想接婉娘归去？”
刘氏的慌乱显而易见：“不是，不是――”
只是她一上来就抱着婉娘痛哭，一口一个心肝，一句连一句的跟娘回家，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弄得松竹斋倒象是拐了女儿的恶人般，引来无数围观。
一张半尺的绢本，外边已经叫价到五两银子！当初婉娘一匹布才多少钱？！练白棠这小子，年纪悄悄，太能算计！
刘氏的心当即热络起来。跟儿子筹议后，便有了本日的松竹斋之行。
“行了。”白棠看够了刘氏的戏码，无聊透顶。“要不要分开松竹斋不是你说了算。全看婉娘本身的筹算。”他含笑对婉娘温言道：“婉娘，你若要分开，我不难堪你――”
刘氏仓猝道：“婉娘，是娘方才太冲动，动手重了。你这孩子，你痛如何也不喊一声哪，心疼死娘了啊！”
“陈老夫人这话说得对。”白棠打了个响指。“婉替我家织布，我拿她的布赢利，再给她发月钱。我们是签了条约，定了端方的。您现在说要带她回家，我这边的活计如何办？我松竹斋的绢本连皇宫的画师都抢着用呢。订单已经排到了年后。陈老夫人，您把婉娘带走，我的丧失，谁来补偿？”
“练公子说得有理。”刘氏鼻尖一红，竟似又要哭的模样。“只是我实在不忍与女儿分开，也不忍心她再受这苦，哪怕要赔银子，您开个价！只求您谅解谅解我们。给我们一条活路。”
婉娘抬眼瞧着白棠，果断的摇了点头。
婉娘后退一步，紧定的点头。不走，她毫不走。
白棠目光如刀，盯着刘氏一双夺目的眼，赞叹道：“老夫人快请坐。白棠传闻老夫人素有眼疾，多年来端赖婉娘织布养家。现在看来，竟是治好了？”
婉娘每月只需织一匹素绢便能领到二两银子的月钱。吃穿用度，都不消本身操心。苏氏喜好她温馨本分，又怜悯她的遭受，对她平常糊口极上心。冬衣暖棉，金饰配件，就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