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雷避电？”太子打断他的话，转头问道，“钟大人。堆栈屋顶上可设有鸱鱼？”
天子嗯了声，心底竟有些打动。他受尽天下人的膜拜，但还是第一次从一介布衣的身上，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敬佩之情。
应天府府尹忙站出来道：“陛下容禀。昨夜雷电所到之处，受损房屋三十余家，火警十三起。较严峻的有四起。所幸伤亡不大。”
白棠自是猜出这位白白胖胖的坐在天子下首之人是谁。磕首道：“殿下。雷电致火警，实乃常事。夏季多雷电，也是知识。正如方御史所说，还是天灾大于天灾。此天灾在于，明知夏季多雷电，为何不早做设防？明知雷电易起火，就该事前引雷避电――”
练白棠这些话，简在帝心哪！
哄的声，朝上一片大笑！
徐裘安大喘气：造屋子？他如何没想到呢！
一向对劲的汉王此时面色微变。想说甚么，却被英国公张辅一个冷冽的眼神阻退了归去。
天子神清气爽，正色道：“太子所言有理。钟大人，当即彻查城内鸱鱼的安设环境，妥当措置相做事件。”
白棠笑应：“方大人客气了。”
方御史嘴角勾出抹嘲笑，眼底阴冷至极：你们两个小子，还嫩着呢！
方御史身子一晃，冷静的退回文臣行列中，双唇紧闭手脚冰冷。心底悔怨万分：千不该万不该，让练白棠进殿面圣。应当直接说动陛下三司会审拿他入狱。当时，案子如何决计，还不是他们说得算？
他偷觑天子的面色，那止不住轻扬的嘴角、那一散而光的阴冷之气，令他大呼不妙！
天子神情莫名，瞧不出半分端睨。
太子又问：“那南都城表里被雷电击中的人家，是否装有避雷之物？”
白棠眨了眨眼，好象不太明白他这问话意义似的道：“买那么多木头，天然是为了造屋子啊！”
天子倒是楞了楞：“另有其他火警？”
朝堂顿时又堕入一片诡异的温馨。
钟大人昨夜该查得都清楚了，此时伏身道：“殿下，此堆栈乃新建。的确未曾装设鸱鱼。”
就连天子，也忍不住莞儿，与国师挤了个眼睛：这小子，贼滑头！
谁跟你是哥俩？白棠不动声色的退开一步，举目文臣行列：“何罪？”
裘安噗的声轻笑：“方大人，我但是传闻，昨夜受雷电所害，起火成灾之势，并非只要官仓一处啊！方大人莫非以为，昨日今早的火警，满是我和白棠勾搭犯下的？”
白棠失声道：“火烧官仓？昨夜起火的，是官仓？！”
方御史判定反击！他伏地大声道：“陛下顺天意担当大统，平蒙古、航远洋，威震四海，天下归心。明天不过电闪雷鸣，何至于多处火警。臣看，这绝非甚么天谴，还是天灾大于天灾啊！”
百官哦啊声此起彼伏。
太子人点头道：“父皇。方大人与练白棠所说不错。昨日之灾，确是天灾大于天灾。如果提早装好鸱鱼，何至于此？”
寺人唤道:“起！”
白棠才起家，徐裘安已经蹿到他身边，用力拍了他肩膀道：“晓得不？方御史将我哥俩告了！”
鸱鱼是前人用来装在屋顶上用来避雷的金属物，常作鱼型。
他只能忍气吞声，仇恨不休的瞪了眼白棠。巧舌如簧的贼骨头！
太子瞧着父皇的神采，会心一笑。出声问：“那你感觉，昨夜的南都城表里的火警是缘何激发的呢？”
方御史也不废话：“本官就想晓得，你囤积这么些木料，所为何用？”
白棠再度跪下，大声道：“凭何老天一有甚么动静，就要陛下认罪？若说黄河水患，官员防治倒霉，陛下担着用人不明督察倒霉的罪名也不算冤枉。但地龙翻身，大旱大涝，水洪雪灾，与陛下何干？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前人早将事理说得清楚明白，如何我辈中人反发展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