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墩子被太阳晒了一下午,她能坐安生了才怪。
时候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六月中旬。再有半个月就是期末测验,依风和文心语如许的孩子当然不会因这类小事而慌乱——他们即便不复习也能稳坐头两名;洛凭云就更不会慌乱了——她是再如何复习也死定了的范例。
这一天是周二,下午放学后,依风和洛凭云姐弟俩手拉动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要这么走路啦,很伤害的……”
迩来弹玻璃球游戏流行一时,凭云姐姐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和一群小火伴待在南花圃四周的土坑边玩个痛快,直到天将近黑的时候才玩够回家。
明天为了弟弟的生日,她少见地回绝了火伴们的聘请,陪着依风一起回家。现在她美滋滋地拿着一盒玩具桌球,那是江晓薇送的。这位差人姐姐大抵是从文心语那边传闻了依风的生日,明天特地等在派出所门口把礼品交给他。
依风啼笑皆非。
她跟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撞了个正着。
顺带一提,她本来想拽着依风陪着一起玩的。但依风实在是兴趣缺缺,因而为了撤销她的动机,他用一颗借来的玻璃球通杀全场,整整一个下午除了发球以外没让别的孩子再弹一下,那以后姐姐就再也不找他玩了。
兰陵这边的方言,管玻璃球叫“溜溜蛋”,在小卖部一毛钱可买五个。洛凭云把跳棋输光以后,腆着脸去找弟弟要钱买了一堆,此中她最喜好的是那些大要金色、银色和瓷红色的,另有大要凹凸不平的“草莓子”。她弹玻璃球的伎俩也和别的孩子分歧,别人都是用大拇指去推,她则是用指甲去掐。一开端她老是把握不到方法,但厥后却越练越短长,现在她已经一掐一个准,有些悔怨本身当初改掉赌球的端方了。
姐姐晓得后当时便“呸”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她这是想跟你搞情侣装呢!想得美,我绝对不会让她进家门的!”
“不晓得爸妈买的蛋糕有多大一块,最好大一点,要不然给差人姐姐送去以后,我们本身就没得吃了。你说我们甚么时候送去比较好?搁到明天蛋糕会不会坏掉?不然我们今晚就送去吧——啊!”
“那里像了?”
“我用心的。”依风说,“刚才提示你你又不在乎,以是让你跟人撞一下长点儿记性,今后你就不会再那样走了。”
大热天还要穿一件外套,确切有些奇特。但这世上着装独特的人各处都是,总不能因为人家穿的不像夏天的衣服就把人关进牢房里去,远东的法律向来都没有这么一条。
他摇了点头,笑着拉起正满抱恨气用脚提着石墩子的姐姐的手,两姐弟一起朝家中走去。
那男人大夏天还在背心内里套了一件夹克,一双眼睛眯得像没睡醒一样。裹得这么严实,也看不出是结实还是肥胖,但个子高的人只要站在那儿就会给小孩子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即便是一贯大大咧咧的洛凭云也不由得退了一步,心虚地望着他。
姐姐努着嘴巴在他身上打了一下,还真的不跟他说话了。但她只对峙了一分钟摆布,两人走到广场舞台四周时,她又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奥秘兮兮地说道:
依风在一旁捂着嘴巴偷笑了一会儿,却又转头瞄向了来路。这里与刚才的炸串摊子直线间隔就有足足六百米,依风超乎凡人的目力或答应以让他具有更远的视野范围,却没法帮忙他穿透停滞物。
不过……
洛爸洛妈是绝对不会答应他们拿钱去买游戏盘的,依风只好用了这个“生日礼品”的由头,他们也就没法多说甚么。他当然没需求如此奉迎姐姐,但如果不买的话,姐姐必然又会去玩盗版的游戏,与其那样还不如由他出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