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错吧,我哪来的寄父?”杨凌带着一身起床气,不满地责问着那报信的驿卒,翻身坐起,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那好,你现在就带我去白草山。”阴行功抬头喝光了一碗水,霍地挺身站起,用近乎号令的口气叮咛杨凌道。
“晓得,晓得。从驿站到天目湖,约莫有三十几里的路程。”
阴行功见杨凌在他面前用心装胡涂,便沉下脸,一本端庄地向他表白身份道:“你娘先于我一步分开关外,以是不知,我现在是在为晋王府做事。你昨日没接到密令,说我本日会来找你吗?”
杨凌把信鸽抱进宿房,扑灭灯烛,发明信鸽的左脚爪上绑着一节密封着的竹筒,与昨日高昌向他传来的头一封密件一模一样,赶快解下竹筒,翻开密封,从内里摸出一张纸条,靠近灯下看了起来。
纸条上只写着一句话:王府派员明晨到达平陵,你须服今先人安排。落款是一昌字。
杨凌带着一肚子对高昌的不满和牢骚,临时撤销了连夜用飞鸽传书向高昌汇报明天跟踪张伯和到天目湖畔的动机,筹算比及明日见到晋王府派来的人,再劈面向他禀报张伯和的行迹,顺手将高昌发来的第二封密件放在火上烧掉,合衣躺倒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起上,他都在几次思忖着该如何向上线高昌禀报张伯和此次来平陵的意向。因事关三郎和顾沁儿这两位与他干系密切的女子,杨凌不得失慎重行事,唯恐自已用辞不当,引发高昌对三郎和顾沁儿的存眷。
“快请,快请。”毕竟阴行功曾是本身的下属,固然杨凌因养母娄氏和阴行功二人有过一段说不清楚的干系不乐定见他,但大面上的礼节还是要讲究的,强堆起笑容,将阴行功迎到了本身的宿房,亲手给他沏了碗热水捧给他,顺口问道:“您这是从那里来,是路过平陵吗?”
“本来您就是……阴驿长在上,小的向您赔罪了。高昌大哥昨晚已用飞鸽传书向我通报了王府派员到达平陵的讯息,只是小的做梦也想不到,王府竟派了您来。”杨凌心中叫苦不迭,大要上还得强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冲阴行功拱手报歉道。
“你娘现在还好吗?”阴行功倒不急于听杨凌向他禀报差使,一边小口喝着水,一边不紧不慢地问起了娄氏的景象。
“阴驿长,您来找我,有甚么事吗?”杨凌一时候说不清本身见到阴行功,心中有何感受,只得硬着头皮走畴昔,拱手冲阴行功问道。
但是,当杨凌方才走到本身的宿房门外,俄然听到中间的窗台上传来“咕咕”地一阵鸽子叫声,他仓猝走到窗台前,诧异地看到窗台上站着一只信鸽。
杨凌看罢这又一封密件,脑筋中产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匪首商畴潜来平陵,晋王府派人前来缉捕他来了,要本身听向来人的号令,帮手他缉捕商畴。
终究,他决定,用高昌送给他的那只信鸽只通报一条简朴的信息给他,申明张伯和已到达平陵,并住在了天目湖畔代阿婆家。至于三郎奉告他的关于白草山之争的事,一字不提。
这个高昌,两天内不断歇地给本身发来两封密件,却都语焉不详,含混其辞,真不知他搞的甚么鬼?
可转念想想,又觉能够不是这么回事:倘若真的是商畴在平陵现身,高昌,乃至是李靖只怕都要亲至平陵,缉捕于他,又何必发来一封密件先奉告本身呢?
杨凌听出是驿站伙房的一名帮厨小子在房外说话,脑筋一转,忙陪笑向阴行功说道:“您明天来得巧了,我这就去带三郎来见您。”说罢,也不等阴行功点头承诺,就一溜烟地跑去接三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