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阴全负气之下就要走出小铺驿的第二进院子了,伙夫老黄俄然想起薛世雄临走前交代他的话,要他临时将杨凌和阴全两人都留在驿站,赶快追出去叫回了阴全。
店伴计吃了一惊,待看清闯进房来的是一名女子,忙冲她问道:“女人走错房间了吧,你的房间是几号,小的这就带你归去。”
三小我在驿站伙房又等了近两个小时,直到天气擦黑,才见有一名校尉来到伙房传达薛世雄新的指令:“命飞狐驿驿隶杨凌留下炒面的制作体例,本人当即赶往江南当差,不得有误。”
阴全已先擦了把脸,边将擦面布递给杨凌,边劝杨凌道:“好端端的,如何问起这个来了?你放心吧,即便真的有人跟踪,现在寄父给的两贯盘费已被劫匪劫去了,他们也不会再跟着我们了,早点洗洗睡吧。”
店伴计忙赔着笑容向两人解释道:“两位客长稍安勿忧,这是县衙里的衙役循例检视本店入住客长的身份凭据呢,传闻朝廷即将用兵辽东,比来检视得紧了些,不碍事的。”
次日一早两人告别庙里的和尚重新出发南行,说来也怪,接下来的连续十几天里竟是一帆风顺,出奇地顺利,除了偶尔因找不到热水,阴全会抱怨干嚼炒面有点儿噎以外,再也没碰到任何不测。
就在店伴计为两人端上吃食,杨凌和阴全筹算开吃的时候,俄然听到前面的店堂当中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杨凌,你是不是舍不得放弃留下来跟从薛世雄当差的机遇呀?听我一句劝,薛世雄固然位高权重,但同晋王比起来,就像是小草和大树的干系,你因为他错过了到晋王麾下当差的机遇,那才叫一个可惜呢。”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有些奇特,依薛世雄如许的身份,如何回身拜别的工夫就窜改了主张呢?会不会是……”
两人来到小庙门前,悄悄叩打庙门,向前来应门的和尚申明要在庙里借宿一晚的来意,并主动提出愿布施五文的香火钱给庙里。和尚非常欢畅,不但引着他俩到了一间干净的僧寮住下,还热忱地给他俩端来了一盆热水,请他俩洗脸洗脚。
那女子回身面对房里的三人,骈起两指放在唇边,做了噤声的手势,不想却被杨凌一眼认出她来,惊呼一声:“三郎,如何是你?”
阴全对薛世雄古怪地窜改主张,放杨凌和他一道南行非常欢畅,却在与杨凌走出驿站大门未几远,回过甚狠狠冲小铺驿啐了一口,骂道:“呸,甚么东西!昧着我寄父三十张羊皮不给钱不说,连三十文的面钱也冲我们要!甭觉得有人用心找我寄父的倒霉,我寄父就要不利了,总有一天叫你长季子一文很多地都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