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不可,不可,那边是阿么奉旨出镇之地,如果从江南筹粮运往北境,先不说可否筹集到充足数量标粮食,即便筹到了粮食,父皇也会以为是阿么这几年抚绥江南收到了效果,而不会归功于本宫的。”杨勇连连摆手,反对了萧子宝从江南筹粮的发起。
萧子宝遭到了杨勇的夸奖,更凭添了一份勇气,冲杨勇奉承地笑着拱了拱手,接着说道:“臣克日曾与方才从岭南回朝的裴矩大夫聚饮,席间听裴大夫说到,去岁交州俚帅李佛子率部反叛,实因南陈‘雁巢’残部调拨而起,又闻自娘娘病重以来,宣华夫人陈氏颇得圣宠,自不免遭娘娘嫉恨。如果殿下向圣上建言,杀掉陈氏的兄长陈叔宝,则一来可断绝现仍流窜于江南、北境的‘雁巢’残部复辟南陈的希冀,为朝廷撤除一祸害;二来也可博得娘娘的欢心,这便是臣欲向殿下的第二条应对之策。”
“父皇已将阿谅禀报此事的奏章批转给了本宫,并命本宫从速自关中、河东、中原等地调运粮食,运往河北,但是眼下正值青黄不接之时,且本年入春晚,气候回暖得迟,关中、河东、中原等地皆无余粮可调往河北储放,本宫正在为此事犯愁呢。”杨勇向萧子宝先容道。
“自古以来鲜有诛杀亡国之君的先例。你要本宫向父皇建言,诛杀已囚禁在长安的陈叔宝,会不会使父皇觉得本宫有失仁厚,反为不美呀?”与听罢萧子宝献上的第一条战略截然分歧,听他说出第二条应对之策后,杨勇却微微摇了点头,不无忧愁地问道。
杨勇经萧子宝把“雁巢”三位关安闲与南陈后主陈叔宝的干系串起来一讲,心机也变得活络了起来,但他同时也想到宣华夫人陈氏(陈叔宝的亲mm)现在恰是父皇杨坚身边最为得宠的妃子,等闲获咎不得,仍未下定决计要依萧子宝所言行事,建言父皇诛杀陈叔宝,遂不置可否地向萧子宝问道:“本宫晓得了,再来讲说你的第三条应对之策吧。”
“江南现在已成天下富庶之地,臣已经替殿下策画过了,目下唯有从江南一地,方能在两三个月内筹集到充足的粮食运往北境。”
这么想着,杨勇嘴角闪现出了一丝笑容,冲萧子宝竖起了大拇指,发自至心肠夸奖他道:“子宝为本宫献上这第一策甚妙,本宫当马上依计行事。但不知别的两条应对之策所指又是甚么,还望子宝教我。”
“殿下可曾传闻了,河北道治下十多座粮仓同时起火被焚一事?”
“自古便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次娘娘既能说动圣上起了另立储君之心,据臣猜料,与晋王受命征北以来,对战突厥频频得胜,敏捷安宁了北境局势密切相干。而北境十多座粮仓被焚事关朝廷耐久安宁北境,征讨辽东的大计,如果殿下能够在较短的时候内筹得充足数量标粮食运往北境储放,其功绩就应不亚于晋王此次征北得胜立下的功绩。殿下一旦有了事功,再加上近二十年在朝中堆集起的人望,这东宫怕是别人就进不来了吧?”萧子宝向杨勇说出了他的第三条应对之策。
“嗯,你的意义是说,由本宫向父皇建言,向江南富户捐献粮食运往北境储放,事成,则本宫自有首倡之功,事若不成,也可归咎于阿么抚绥江南不力?”杨勇揣摩着萧子宝这话,问道。
“你说的不无事理……但是,本宫要到那里才气敏捷筹到几百万斤的粮食调往北境储放,以备朝廷不时之需呢?”杨勇身为筹集粮食的当事人,天然晓得这件事说说轻易,可实际办起来,只怕真的要比杨广在火线率军作战难很多,是以听罢萧子宝向他献上的这第三条应对之策,脸上一丝笑模样都没有,舒展双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