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艺,还认得本王吗?”厅堂内传来杨广降落的声音,冲那“大哥”问道。
“殿下,您就放我走吧。现在我已是草泽之身,无颜再与殿下相见了。”罗艺背对着杨广,嘶声说道。
“我……此事虽非罗艺命人所为,但放火的是我部下的兄弟,罗艺一样难脱罪恶。”罗艺略一游移,挺起胸膛答道。
“殿下说的是莫五,还是老十七?”罗艺仍在踌躇未决,目光闪动地问杨广道。
“罗艺,本王特地到此来见你,你却见了本王,号召都不打一声,调头就走,是不是过分失礼了呀?”杨广在罗艺身后减轻了语气,仍用对靠近部属说话的口气嗔责罗艺道。
是以,在随杨广来到草场村后,郭衍便背着杨广,悄悄在“飞狐堆栈”院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堆放了一些干柴,在柴草上浇上了随身带来的桐油,筹办应对不测。
“只是不是你指令人放火燃烧的粮仓就好。罗艺,听本王一句劝,带领你部下的弟兄归降朝廷吧,我包管朝廷决不会再究查你之前的错失的。”杨广用力拍了拍罗艺的肩膀,也径直劝降他道。
李靖唯恐罗艺会伤害杨广,仓猝跃步向前,拦在了杨广身前,厉声喝道:“见了晋王殿下,还不可礼参拜!”
罗艺此时已确认杨广事前等待在此地与本身相见,并无歹意,这才翻身扑倒在地,冲杨广纳头便拜,口中恳求道:“罗艺已是罪无可赦之人,但求殿下只治罗艺一人之罪,高抬贵手,放过我的那帮兄弟们吧。”
“甚么叫罪无可赦?”杨广赶紧俯身将罗艺扶起,目视他,问道,“我且问你,对河北十多座粮仓被焚一事,你事前可知情?”
杨广悄悄推开拦在身前的李靖,走到罗艺身边,伸手将他拉回房中,竟调侃罗艺道:“如何,现在已是堂堂‘燕云十八骑’的大当家的了,还要说没脸见我?只怕是我见你一面,不轻易吧。”
已埋伏在门外的郭衍仗剑而出,拦住了他的来路。
罗艺仿佛听得杨广的声音有些耳熟,游移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非常警悟地问道:“你是?”
“大哥,你放心吧,兄弟前两天到这儿来踩过点了,这座‘飞狐堆栈’已荒废了多年,内里没人住的。”一个听起来非常年青的声音说道。
半晌以后,郭衍看到两匹马来到了堆栈门前,只听骑在前头那匹顿时的人昂首望了望院门吊颈挂着的匾额,转头呵呵笑着对火伴说道:“老十八,今晚咱俩落脚的这个处所真不赖,还是一座堆栈……”
杨广转头望了李靖一眼,仍笑着对罗艺说道:“事到现在,也无需瞒你了。你的‘燕云十八骑’中不但有我们的人,也早就混入了南陈‘雁巢’残部。明天你如果不肯归降朝廷,用不了多久,你的‘燕云十八骑’只怕就要成为被‘雁巢’残部掌控,用以复辟南陈江山的一支人马了。”
“但是,的确是我部下兄弟误受了奸人的调拨,放火烧毁了十多座粮仓啊,殿下也能包管朝廷能赦免他们吗?”罗艺心中感念杨广对本身的交谊,却向后退了几步,将信将疑地问道。
郭衍正欲请杨广先到与厅堂相连的房间暂避,待确认来的就是罗大后再现身与他相见。孰料还没张口,就见杨广端坐不动,冲他做了噤声的手势,遂和李靖两人互换了个眼神,表示李靖留下贴身庇护杨广,他则回身出了厅堂,藏身于“飞狐堆栈”院中的一棵树后,察看起内里的动静来。
“老十八,我真没想到,你本来是朝廷派来的探子!”罗艺怒声冲院门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