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抬手摸了摸额上,“在都城的时候曾经有幸见得威武伯爵府老夫人头上阿谁镶了宝石的抹额,当时但是羡煞了一干老太太,现在瑶儿做的这个虽没镶上一块宝石,但这绣花也不差,倒是弥补了老婆子的遗憾了!”神情之间有着淡淡的萧索。
老太太轻拍了她白嫩的手掌,慈和的脸庞上满是对劲,不过眼中倒是极快的闪过了一道精光,呵呵笑道:“老婆子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可还是鲜嫩的年纪,那里舍得就这么让你陪着老婆子误了毕生。眼看着我们就要回京了,到时候喜鹊和巧嘴也能用了再说你的婚事。”
要说当时杨若兮为甚么会嫁给穆清风,最大的推手便是这位老太太!老太太娘家姓杨,和杨若兮的爷爷是堂兄妹,当时老太太是感觉大太太本身出身商户人家,大孙媳又是和她性子差未几的商家蜜斯;为了让穆元阳这一支不至于被两个弟弟家里比下去,老太太才腆着老脸求了杨若兮进门,本来想着书香家世的大师族出来的蜜斯,起码能够让清风的官路走得顺畅一点吧。为此大太太非常憋屈了些光阴,她可不想来个到处压住她和大儿媳的“大师蜜斯”,和老太太一度闹得有些难堪。
老太太虽被叫做“老”,实则还不到六十,满头发丝还是黑多白少,然金饰匣子里的金饰多是年青时的簪子钗环,要想在繁华慎重的发髻上堆出点花腔来还真是难;作为大丫头的黄鹂在内心悄悄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只找了前些日子四女人送来的一个手缝抹额,上面邃密的福寿纹还算高雅不失大气,又找了两对素色的圆头钗牢固了发型,这才挑出了两支水色极好的玉簪插了上去。
“蠢货!瞧瞧这老迈媳妇都做的甚么事!杨氏再不济也是我辛辛苦苦为清风求来的嫡妻,还占着展二奶奶的名头,名字在官府、在族谱也是记实在案的!她偏生眼皮子浅、耳根子软,弄出个‘平妻’来!就是和老婆子唱对台戏也不是这么来的!恐怕内里人还不晓得我们府里宠妾灭妻的丑事来!”
“老太太可不消恋慕旁人,大老爷既然接到号令回京述职那还不是证明我们穆家否极泰来!再过几个月就是老太太六十大寿,到时候啊,奴婢出去透个话,别说是镶玉的抹额,就是镶金的都有。”
得了京中朱紫会前来拜谢的动静,穆老太太在丫环婆子的帮部下一早换上了五品恼人的朝廷命服,慎重的打扮起来;玩弄着老太太的几个金饰匣子,卖力梳头的大丫头黄鹂不由难堪起来。
老太太也不是没她的算计,能够说,这些算计是从三年前就开端的,不然也不会做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来;虽说的确是丢手让杨若兮自生自灭,但没想到大太太会蠢到做些落人话柄的事情来;想到当年阿谁死了爷爷、离了父母如同塌天的精美小脸,又是一股子闷气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