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你?”他入迷地问,像是不晓得这件事而在悄悄地扣问,又像是堕入了本身给本身设下的无边暗中当中,亲手挥剑杀死她的场景,是他永久的恶梦,每一夜,他被这个梦魇惊醒,浑身盗汗,他明白,这个梦魇是他的罪孽,一辈子都逃不过了的。元昊自语般痛苦地反复这句话,感觉浑身又开端冰冷,像每天夜里堕入寒冰炼狱里的那种酷寒无助,直透心骨的感受,让他现在连对视她都不敢,只一味地不知向她还是向本身解释,“不,这不是我想的,是他们……是他们害的,我如何能够……亲手杀你?”
可她明白,本身这清楚是惊骇了,就算这是个曲解又如何样?统统都已经回不去当初了。
雪凰冷但是笑,毁灭吧,毁灭过后才是真正的洁净,这统统的殛毙仇恨才会真正摆脱,她的平生,便也就得以摆脱了。她这般想,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操琴,指下变幻得更快,比那高山流水,阳春白雪更加动听,琴音里透着波澜壮阔的气势,以一种哀婉的曲调吹奏出人间最高深的曲子,听者有幸,如同波折鸟之歌,平生只歌一遍,歌尽桃花扇底风,歌尽平生。
第二十四卷(2)
众神也已被琴音勾引心智,雪凰本就与凤凰琴同属,当初伏羲氏为孔雀打造下这把琴,现在在她的手里也算被使得游刃不足,如同是为她量身打造。
好,毁灭就毁灭吧,起码她毁灭,他也陪着毁灭,化作劫灰,也是缠绵在一起的。六界……亡了也就亡了吧,他因保护六界欠下她的,也只能无私地拿这些再去了偿,如果六界要怨,也都怨在他的头上。
敌手被本身利诱得相互残杀,这场仗,胜负已定。雪凰唇边有冷酷的笑意,但是她要的不是赢,而是统统统统都覆亡。指下不断,一道道无形的音符光芒万丈,成了天昏地暗中独一的亮光,搅得六界不得安宁。
衡量轻重,舍轻取重,以是,他这一次,挑选了雪凰,贰心头的最重。
元昊放纵着雪凰,像是放纵着一个孩子,任凭她闯下弥天大祸也无一句牢骚,只悄悄地看着她操琴,像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享用最后一刻的相望。
最后雪凰干脆停止了操琴让群魔去处理那些余下的神仙,而本身则直接面对元昊。佯装出一副甚么事也没有的模样似笑非笑看着他,眉眼间还带有丝丝的柔媚,她说:“太子殿下,这是在体贴本魔君?这可不大应当吧?你,我,但是仇敌。”
呈现这类动机时本身也是吓了一跳的,何时他已变成如许昏庸如周幽王,她曾讲过的褒姒周幽王的故事,他现在明白了,没有对与错,只不过是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子,为她颠覆,是他情愿。
她的脚下,是人界凄苦疯魔的场景,恶鬼冲出九曲鬼域界尖声而哭,大水众多,山洪发作,岩浆四溢,下界水深炽热一片,吞噬着一个生命无餍,缓慢地,洗濯那些贪嗔痴恶恨。
这一场仗,他一开端将凤凰琴让给她就是想让她赢,现在还是一样,他让她赢。
当初当初,如果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