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把全部过程看完了,雪凰却任然是意犹未尽,反倒只是把本身的胃口吊出来了,憋得难受。这明显是个没头没尾的故事,既不知两人的前缘,亦不知两人的后事,只叫人看到了中间一段,活像仓促看了场半截子的戏,没滋没味,展转反侧。
“你还是太不慎重了。”元昊松开拉住她衣角的手,当真看着她气呼呼的眼睛说:“正所谓酒不醉大家自醉,现在的均彦上神就是这类状况,他喝的酒固然只是秋毫微末,但是,他醉的是心,这是只愿长醉不肯醒,他现在的醉,比饮下千坛烈酒更甚之,恐怕,已是五感尽失了。”
“另有醉心这一说?”雪凰不解,尽力了解元昊的话,让本身的悟性得以晋升,知识得以增加。这但愿长醉不肯醒一说,大抵就正合了凡人酒仙,李白的表情,但是堂堂的均彦上神,那里就也会有了报国无门,有志难酬的落寞了呢?
因为妄图便利,元昊和雪凰就直接在聚胜楼开了个房间。把心醉得不省人事的均彦上神扶到了房间里,然后又以防万一在床边设了道结界守着他。
均彦上神在她身后一边喝酒一边笑,把那刚开口的一坛酒又缓慢喝了个底朝天,然后身材越来越摇摇摆晃,一双眼睛泛出血红,最后,终究支撑不住倒在了桌子上。
雪凰被均彦的似醉非醉唬住了,没有了灵力现在也只能开猜想,他究竟是真醉呢?还是装醉呢?要说是真的,堂堂一个得道上神,被尘寰的三杯两盏淡酒就给喝倒了,也实在是件丢大脸的事,可要说是装的,那种迷离的眼神,不稳妥的行动,微红的面色,就是要装也是件费事事。雪凰想了想,终究给本身想了个好的解释,虽说上神当然短长,但也不是完整没出缺点的,每个上神都会一点点小小的瑕疵,比如说本身,就是反应比较慢,但也想方设法一向埋没着。所谓上神,只是把本身的缺点埋没的比较好罢了,现在这六界里最高贵清闲的均彦上神,说不定他的缺点就是不堪酒力,即便是尘寰的酒,也是一沾就倒,到也未可知。
元昊轻勾唇,饮了饮茶,目似柔情地看着茶盏,仿佛这做工粗糙的青釉茶盏实在是件上好的艺术品,他说:“当初我和他对桌而饮,最烈的瑶池玉酒,我喝了十二坛,他,喝了二十坛。谦善地说,他是千杯不倒,诚笃地说,他能一向喝。”
雪凰的目光本在元昊看着的青釉茶盏上,横看竖看也没看出它有甚么过人之处,竟能让见惯了四海八荒的奇珍奇宝,眼界如此开阔的天界太子那样和顺的盯着。不过,正因为他目光的沐浴,倒却像是笼上了一层暖暖的淡色光晕,也有几分朴实简朴的美。
雪凰新奇感实足地交来回回打量着这个尘寰的房间,把里头的东西看了个遍。照明用的不是夜明珠而是蜡烛,打扮用的镜子是用铜做的,虽模恍惚糊,但也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味,墙面上挂的是一副寒梅丹青,题的诗是宋朝林和靖的咏梅绝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傍晚”。
只站到一半,身子一歪,就又被拉扯着坐了下来,雪凰忿忿的看了她师父一眼,不满道:“徒弟,均彦上神不过是装的,不消如许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吧。”
第七卷(2)
就着这幅可圈可点的丹青,只因为援引了这两句林和靖的诗,到也算附庸风雅,使得全部房间显得不算太俗,临时没有太对不起雅间这两个字,也没白白孤负了地盘给的三两银子香火钱。雪凰一看到那两句诗,就想到了梅妻鹤子的林和靖,他在人间时不娶不仕,平生隐逸风雅。到了八十三岁寿终正寝葬于孤山。本身也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深深敬佩于他那种隐士风采,书香之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