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嗟嘘只问天,纷繁肉眼何必谴。
四脚都打伤了。世人将叔宝跣剥衣裳,绳穿索绑取笔砚来写盗贼的口词。叔宝道:“各位,我不是盗贼,是山东齐州府刘爷差人。客岁八月间,在你本府投文,曾解军犯,久病在此。因朋友赠金回籍,不知各位将我错以为盗,误伤性命,见官自有明白。”世人那边听他的言语,把地下银子都拾将起来,赃物开了数量,马牵到门首抬这秦琼。张奇老婆叫村中人写了状子,一同离了皂角林,往潞州城来。这倒是秦琼二进潞州。
张公谨摇手大呼:“史贤弟不要脱手,此乃平素闻名秦叔宝兄长。”史大奈与叔宝二人收住拳。张公谨挽住童佩之,白显道拖着金国俊四人笑下台来,六友相逢,相互告罪。公谨叫道:“台下看擂的各位都散了罢!不是外人来比试,乃是本身朋友访贤到此的。”命部下将柜台往灵官庙中去。邀叔宝下擂台,进灵官庙铺拜毡顶礼相拜,鼓手吹打安席。公谨席上举手道:“行李在于那边?”叔宝道:“在街头上第二家店内。”公谨命部下将秦爷行李取来,把那柜里大小二锭银子返璧于叔宝。叔宝就席间翻开包裹,取雄信的荐书,递与公谨拆开旁观道:“啊!本来兄有难在幽州。不打紧,都在小弟身上。此席酒不过是郊野小酌,与史大哥道贺,还要劳驾到小庄去一坐。”六人仓促几杯,不觉已是傍晚时候。公谨邀众友到庄。大厅秉烛焚香,邀叔宝诸友八拜为交,拜罢摆酒过来,直饮到五更时候。史大奈也要到帅府回话,白显道也要相陪。张公谨备六骑马,带从者十余人,齐进幽州投文。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拽开四平拳,踢起双飞脚。一个韬肋壁胸敦,一个剜心侧胆着。一个青狮张口来,一个鲤鱼跌子跃。一个饿虎扑食最伤人,一个蛟龙狮子能凶暴。一个忙举观音掌,一个急起罗汉脚。长拳架式天然凶,怎比这回短打多掠削?
一个秦叔宝急得火星爆散,喝道:“待我上去!”就往前走。掌柜的拦住道:“上去要重兑银子,前边五两银子已输绝了。”叔宝不得工夫兑,取一大锭银子,丢在柜上道:“这银子多在这里,打了下来与你算罢。”也不从马头上上擂台去,高山九尺高一窜,就跳上擂台来,竟奔史大奈。史大奈抵挡,秦琼好打。
石崇金谷空遗恨,奴守利财能尔为。
众捕盗看他暗喜的风景,对世人道:“是真正盗贼。如果买货的客人,本身家里带来的本钱,多少轻重,天然晓得。如果卖货的客人,仆人家自有发帐法码,交兑明白,从没有不知数量标。如何拿在饭店里,掂斤播两。这个银子莫非不是打劫来的么?决是盗贼无疑。”常言道:“缚虎休宽。”先去后边把他的马牵来藏过了,众捕盗腰间解下十来条索子,在他房门外边,柜栏柱磉门房格子,做起软绊地绷来,绊他的脚步。捡一个有胆量的,先出来引他出来。
次日,斛参军见蔡刺史道:“昨家垂白叟发下人犯,内里拒捕杀人的叫做秦琼,称系齐州解军公人,却无批文可据。且带有多银,有马有东西,事俱可疑。至于张奇身故是实,但未曾查有窝家失主翅膀,及查验尸伤,未敢据复。”蔡刺史道:“这事也大,烦该应细心鞫审解来。”斛参军回到厅,便出牌拘唤王小2、魏玄成、单雄信一干人。
到城门首时,半夜时候,对城上叫唤守城的人:“皂角林拿住割包盗贼,拒捕又伤了性命,可到州中报太爷晓得。”世人以讹传讹,伐鼓报与太爷。蔡刺史立即叮咛巡查官员开城门,将这一干人押进府来,发法曹参军勘问。那巡查官员开了城门,放进这一干人到参军厅。这参军姓斛斯名宽,辽西人氏;梦中唤起,腹中酒尚未醒。灯下先叫捕人录了口词,听得说道:“获得贼银四百余两,有马有东西,盗贼无疑。”便叫:“盗贼你唤甚名字?那边人?”叔宝忙叫道:“老爷,小的不是盗贼,是齐州解军公差秦琼。八月间到此,蒙本府刘爷给过批回。”那斛参军道:“你八月给批,缘何现在还在此处,这必然近处另有窝家。”叔宝道:“小的因病在此耽延。”斛参军道:“这银子是那边来的?”叔宝道:“是朋友赠的。”斛参军道:“胡说,现在人一个钱也舍不得,怎有很多银子赠你?明日拿出窝家翅膀,就知强盗处所与失主姓名了。怎又拒捕打死张奇?”叔宝道:“小的十九日傍晚时候,在张奇家投歇,俄然张奇带领多人,抢入小的房来。小的疑是强盗,失手打去,他自撞墙身故。”斛参军道:“这拒捕杀人,情也真了。你那批回在那边?”叔宝道:“已托朋友寄回。”斛参军道:“这一发胡说。你且将投文时,在那家歇宿,病时在谁家将养,一一说来,我好唤齐对证,还可出豁你。”叔宝只得报出王小2、魏玄成、单雄信等人。斛参军听了一本的帐,叫且将贼物点明,盗贼收监,明日拘齐窝主再审。不幸将叔宝推下监来。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