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本来秦王见有人进殿细看,如飞在柜里悄悄拔出剑来。时叔宝亦追逐进殿,见知节把神幕揭起,喝道:“贼子,却躲在这里!”举起巨斧,照着秦王头上砍来。秦叔宝忽见五爪金龙现出来,抓住巨斧。叔宝知是真命之主,如飞抢上前,把双锏架住巨斧道:“兄弟,你好鲁莽,岂不知唐与魏原是同姓,曾有书礼来往?今若把一死的见驾,是无功而反有罪矣!”知节道:“大哥,你不知吾刚才见他,是一条黄蟒蛇精,今不杀他,他会遁去。”秦叔宝浅笑了一笑,悄悄扶秦王出了神柜,叫部下宽松剪了,扶出庙门。从人牵了秦王的马,程知节、秦叔宝各上了马押后,一行人带进金墉城来,那些贩子小民,不知好歹,口中啧啧赞道:“好一个男人,生得秀眼浓眉,方面大耳,不知犯着何事,被两位将军解进城来。”有几个跟进城的百姓,便道:“你们不要小觑他,这是一名唐家的太子,因偶尔在这里过,被我两位将军获住。”众百姓道:“怪道边幅迥出平常,本来是金枝玉叶,可惜,可惜!”秦叔宝在顿时听得,却要放脱他,因众耳众目,又不便行,只得解至府门。
过了一宵,秦叔宝家中整治二席酒,悄悄叫人抬进南牢。比及玄成、懋功来时,日已晌午了。三人俱换了便服,大师跟了一个小厮,各坐小轿,来到南牢门首。先是小厮去报知,狱官徐立本如飞开门,接了出来。魏玄成三人叫小厮打发轿人归去,义导引到囚室与秦王、文静相见了。秦王、文静各各拜谢深恩。懋功道:“非弟辈俱属蒙瞽,不识殿下贤明,有屈囹圄,这也是殿下与刘兄,数该有这几日灾厄。今因主公提师讨凯公去了,是以我们出去一候,冀聆教益。”魏玄成道:“只是此地怎好坐?”秦叔宝道:“酒菜已安排在里边。”刘文静对徐懋功道:“狱官徐立本,虽官卑职小,却非平常之人。承他朝暮殷勤奉侍,实出不测;况他才干识见,另有一种与人分歧处。”一头说,世人已到里边,倒是三间精室,满壁图书,尽是格言善行。三人请秦王上坐,刘文静次之,玄成、叔宝、懋功各各坐了。秦霸道:“承三位先生盛情,世民有何德能,敢劳如此青盼。那狱官徐义扶,虽居打更之职,定不久于人下者。承他日夕周旋,愚意欲借花献佛,邀来一坐,未知三位先生肯屑与他同坐否?”徐世勣道:“他原是隋朝科甲出身,当日主公原教他为司马,不知甚意,志愿居刑曹监守。”魏征道:“吾也闻他是个乐善好道成心机的人,如许天下的官儿论甚大小,快请出来。”小厮请了徐立本出来,谦让了一回,只得于末席坐下。
正说得热烈,只见一个小厮,向魏玄成禀道:“走役来报王爷差人赍赦诏快到了。”玄成向叔宝、懋功道:“二兄陪殿下宽饮一杯,弟去了就来。”说了起家而去。文静与懋功是旧友,秦王与叔宝相互有恩心交,四人更说得投机。忽小厮报导:“魏老爷来了。”大师起家。懋功道:“想必主公威降了凯公,复高山盘,故有赦诏,为何吾兄反有忧色?”玄成绩在袖中,取出圣旨来道:“请二兄看便知。”前面不过凯公肉袒投降,后又喜生太子,故降赦文,除性命强盗重情外,不赦南牢李世民、刘文静二人,其他咸赦除之。懋功与叔宝读了一遍,双眉频蹙,沉默不语。只闻声外边人声喧闹。魏玄成问道:“为何喧闹?”徐义扶道:“想必宫侍送小女返来。”又见那小厮出来,请义扶出来。徐懋功道:“前日秦大哥要打帐在赦内邀恩,吾度量必不能够,为甚么呢?昔日魏公待人,另有交谊,克日所为,一味矜骄,恃才自用,目下赦内若肯赦二公,则前日先认了亲,不至如此相待。”叔宝道:“除此以外,却如何筹议?”秦王闻声他们计议,不美意义,只得说道:“承三位先生高谊,或者吾两人灾星未退,且耐烦再住在此几时,亦无不成;只是有费三位先生照拂周旋。”魏玄成道:“吾有个事理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