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之乎者也人,虚邀声气张其说。
关大刀对贾润甫说道:“贾大哥,我们的事已毕去罢!”又对秦怀玉道:“众弟兄不及拜别令岳母了!”大师拱拱手欲别,秦怀玉道:“这货利不好,有污诸公志行,请各乘骑而去何如?”众豪杰道:“我们如此而来,自当如此而去。”尽皆岸然不顾而行,看的人无不啧啧称羡。秦怀玉督部下造完了宅兆,择了谷旦,安葬好了丈人;又见主管单全,忠敬爱主,就劝单夫人把他作为养子,以继单氏的宗祧,将二贤庄田产,尽付单全收管,以供春秋祭扫;自同单夫人与爱莲蜜斯,束装起家。家将们带领了王世充、邴元真二人首级,忙进了长安不题。
罗公子仓猝要赶到雷夏墓所,迎请窦建德到幽州去,叮咛日夕赶行。未几几日,已出潼关,将至陕州界口,一个大村镇上。那日起家得早,尚未朝餐,前队尉迟南兄弟,正要寻一个大宽展的饭店,孔殷间再寻不出;又去了里许,只见一个酒帘挑出街心,上写一联道:暂泊车马客,权歇利名公。尉迟南世人瞥见了,就上马,把马系好进店去,看房屋广大,更喜来得早,无人歇下;尉迟南忙叮咛仆人,打扫干净,整治酒肴,又出店来盼望后队。只见街坊上来交常常,很多人挤在间壁一个庵院门首,尉迟南问土报酬着何事,答道:“不晓得,你们自进庵里去看便知。”尉迟兄弟忙挤进庵来,只见门前一间供伽蓝的,出来三间佛堂,流派窗棂,台桌器皿,多打得虀粉,三四个老尼坐在一块儿涕零。尉迟南问着老尼,老尼也只顾下泪未答。只闻得耳边嘈喧闹杂的,处所上人群情道:“阿谁公主,也是个金枝玉叶,不料国亡家破,被那官儿欺负。”尉迟兄弟未及细问,恐怕罗公子后队到了,即便抽身出来,刚好罗公子与世人骡马一哄而至,这旁窦公主与花夫人便下了骡轿,进店去了。
贾润甫领秦怀玉与单夫人、爱莲蜜斯,到后边三四间屋里去,说道:“这几间,他们说还是前日窦公主到他店里来歇宿,打扫干净在此,二嫂女人们恰好安寝,尊从就在外边两旁住了罢。”单夫人问贾润甫道:“贾叔叔,那班豪杰那边晓得我们来,却聚在此?”贾润甫道:“头里那一起,是关兄弟先探听实在,知会了聚在此的,后边这一起,是我一起迎来讲起欣然同来的。这班人都是先年受过单兄恩德的,以是如此。”说了即同怀玉出来,只见堂中正南一席,上边供着一个纸牌,写道:“义友雄信单公之位”。关大刀把盏,领众老友朝上叩首下去,秦怀玉如飞行礼。关大刀把杯箸放在雄信纸位面前,然后起来讲道:“贾大哥,第二位就该秦姑爷了。”贾润甫道:“这使不得。他令岳在上,也不好对坐;二来他令尊也曾与众兄弟相与,怎好僭坐?不如弟与秦姑爷坐在单二哥两旁,众兄弟退席,顺次而坐,乃见我们只以义气为重,不以名爵为尊,才是江湖上的坐法。”世人齐声道:“说得是。”大师退席坐定,关大刀举杯大声说道:“单二哥,彻夜各路众兄弟,屈你家贵婿,在小店作陪,二哥必要畅怀痛饮一杯。”一堂的人,大杯巨觥,交叉蚕食,都诉说当年与雄信订交的旧话,也有说到对劲之处,狂歌起舞。也有说到悲伤之处,出位向灵前捶胸跌足哭起来。只闻声莽男儿叫道:“秦姑爷,我记得那年玄月间,你令祖母六十华诞,令岳差人传绿林号箭到我们处所来,我们当时不比于今本分,正在外横行的日子,不便陪众登堂。”把手指道:“只得同那三个弟兄,凑成五六百金,来到齐州,日里又不敢造宅,直守至二更时分,寻着了尊府后门跳出去,把银子放在蒲包内,丢在兄家内房院子里头。这事想必令尊也曾与兄说过。”秦怀玉道:“家母曾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