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隋唐演义 > 第96章 李乐工吹笛遇仙翁 王供奉听棋谒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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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向人间称莫敌,笑他空烂手中柯。

自此上皇经常使黄幡绰侍侧,扣问东西二京之事。幡绰恐打动圣怀,应对之间,杂以滑稽,常引得上皇发笑。忽一日,又有一个梨园旧人到来,你道是谁,倒是笛师李谟。本来李谟于圣驾西行时,同着一个从人驰驱随驾,不想走迟了,却跟随不及,失落在后。遇着哥舒翰的败残军马冲来,前路难行,急慌慌的奔窜,一时无处窜匿,只时权避入一山谷中。此中有古寺一所,寺僧询知是御前供奉之人,不敢怠慢,因留他暂寓,连续住了五七日。一夕月朗风清,从人先自去睡了,李谟心中沉闷,且不即睡,又爱那风清月白,盘桓观玩了一回,便向行囊中,取出常日那枝所吹的笛儿来,单独步出寺门,在一大树之下石台上坐着,把那笛儿吹起。端的声音宏亮,响彻山谷。才吹罢,遥见园林中走出一个彪形大汉,大踏步行至前来,细心视之,乃一虎头人也。李谟大骇,那虎头人身穿一件白褡单衣,露脚赤足,就寺门槛上箕踞而坐,说道:“笛声甚妙,可再吹一曲。”李谟当时不敢不吹,只得按定了心神,吹起一套繁縻之调。虎头人听到酣适之际,不觉瞑然睡去,横卧于槛上,少顷之间,鼾声如雷。李谟欲待跨入寺门槛去,又惊骇醒了他不是耍处;回顾四顾,没处藏身,只得将笛儿安设草间,极力爬上那大树,直爬到那极高的去处,借树叶遮身,做一堆儿伏着。

上皇既遣祭张九龄,且厚恤其家,因即降手诏,命朝臣查录统统死难忠臣,申奏新君,并加恤典,不得遗漏。又闻雷海青殉节于凝碧池,不堪嘉叹。张野狐因乘机启奏道:“梨园旧人黄幡绰,向羁贼中,今从东京逃来,欲请见驾;只因失身陷贼,恐上皇爷欲加上罪,故逡巡未敢。”上皇道:“汝等俳优之辈,安能尽如雷海青这般殉节?失身贼中,不敷深责。黄幡绰既从贼中来,必知雷海青殉节之详,朕正欲问他,可便唤来。”摆布领旨,即将黄幡绰宣到。幡绰叩首阶前,涕零请罪。上皇赦其罪问道:“雷海青殉节于凝碧池之日,你也在那边么。”幡绰道:“此事臣所目睹。”上皇道:“汝可详细奏来。”幡绰便把那安禄山如何设席吹打,众乐工如何伤感坠泪,禄山如何要杀那坠泪的,雷海青如何大哭,如何投掷乐器,骂贼而死,一一奏闻。上皇感喟道:“海青乃能尽忠如此,彼张均、张垍辈,真禽兽不若矣!”因问幡绰道:“汝于此时亦曾坠泪否?”幡绰道:“触目悲伤,那得不坠泪?”时内监冯神威在侧,向日幡绰曾于言语之间,戏侮了他,心中不悦,奏道:“此言妄也。奴婢闻人传说,幡绰在贼中,把安禄山极其谄奉。禄山在宫中梦纸窗破裂,幡绰解云:此为照临四方之兆。禄山又梦本身所穿袍袖甚长,幡绰又为之解云:此所谓垂衣而天下治。如此进谀,岂是肯坠泪者?”上皇即问幡绰:“汝果有此言否?”那黄幡绰本是个极风趣善戏谑的人,常日在御前惯会撮科讥笑,讽刺作耍的,当时若错愕狡赖,便败兴了,他却不慌不忙,安闲奏道:“禄山果有此梦,臣亦果有此言;臣因禄山有此不祥之二梦,知其必败,故不与直言以取祸,只以巧舌对之,正欲留此微躯,再睹天颜耳。”上皇道:“怎见得此二梦之不祥,汝便知其必败?”幡绰道:“纸窗破者,不容糊做也。袍袖父老,脱手不得也。难道必败之兆乎?”上皇传闻,不觉大笑,遂命仍旧供御。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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