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陀子陪坐在李浑身边,见杨广未曾顾及眼下本身所扮演的鹰童角色,一再向店东人发问,担忧他话说得过量,会引致店东人对他身份的思疑,见此景象,忙含笑冲店东人挥了挥手,说道:“有劳店家了。我家公子今儿赶了一天的路,想用罢饭早早地歇下了,还请店家去催着些后厨,紧着些上了那道‘糖醋鲤鱼’来。”
杨广先前听店东人说到杨素今晚会到他家店中过夜之时,压根儿未曾想到本身目下是微服私行,以是才表示李浑亮出了实在身份,不肯将那两间已订下的上房让出给杨素,待到此时经江陀子一语点醒,才恍然认识到如本身在这堂中坐得时候太长,呆会儿杨素到了,万一要到这堂中用饭,不免会认出本身来,反倒不当,因而感激地冲江陀子点了点头,大声向在旁顾问世人吃喝的店伴计催促道:“你这店里上道菜也恁慢些了吧,快去后厨催上一催,尽早把鱼上了来,好叫我家公子吃罢回房安息。”
“这......这位小哥原是不知,只因杨长史自到东都上任以来,最爱吃的就是本店所烹之黄河鲤鱼这一味菜肴,经常关照小店的买卖......”店东人吭吭哧哧地含糊解释道。
“叨教店家,杨长史好端端的不在他的长史府安息,为何要在你这店里预订下两间上房来呢?”杨广见店东人面现难色,不由猎奇地向他问道。
或许是杨广这一问正问到了店东人的对劲之处,他朝李浑等人一拱手,答道:“公子方才随伴计进店之时,看到了小店门外吊挂着的店招‘独一处’了吧。不瞒公子您说,小店的高祖三十年前开设此店时,原取名唤做‘独一味’,本是间只供酒食,不管留宿的酒坊,厥后多有外埠来的客商慕名而来咀嚼小店经心烹制的这道‘糖醋鲤鱼’,为便利这些客商,才将小店扩建成了现在的范围。是以,公子在洛阳城内想要咀嚼到正宗的黄河鲤鱼,不是小老儿劈面吹嘘,小店乃是头一个好去处。至于小店所烹这道‘糖醋鲤鱼’滋味儿究竟如何,待公子和几位小爷一尝便知,自不消小老儿自夸自擂。”
店东人回身这一去,倒是足足过了一刻钟的工夫也没见返来,李浑确切感到有些肚饥了,遂端起酒碗,目视杨广,说道:“来来来,我们先饮下这碗酒,边吃边等就是。”
“小老儿不知是太师府上李公子光临小店,请公子恕罪。”店东人明显没想到李浑来头如此之大,慌得又是鞠躬,又是赔罪,一时候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
李浑头一个忍不住提箸向盘中鱼身上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