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赶了几近一整夜的路,回至城外虎帐,困意渐浓,入得寝帐,正欲倒头睡上一觉,待晚些时鱼俱罗率人捉回两名活口来再查问突厥人的意向、意向,却被扮做骠骑营军士模样,随他一同进账来的安如溪给拦住了。
安如溪见杨广自昨夜在并州吃了一半的年夜饭后,直至现在粒米未进,担忧杨广年纪尚幼,身子接受不住连轴转地措置军务,于杨广调集众将告急构和军情的同时,悄悄号召鲜于罗抽调了几名骠骑营的军士和面、盘馅儿,为杨广及营中诸将包起了饺子。
鱼俱罗领命走后,李雄、段达诸将仍担忧突厥人会突然复返,对雁门关重新展开守势,力劝杨广到南门外的虎帐安息。杨广拗他们不过,只得在李浑带领的一百多名骠骑将士的护从下出了雁门前南门,回虎帐安息。
“王爷方才在城中和诸将集会此事的前后颠末,我在一旁都闻声了。固然昔日我在公主身边奉侍时,未曾亲目睹过她绘制过‘火油车’、发石机的图样,但确信公主有此之能为。”安如溪有条不紊地说道,“倘若认定昨夜强袭雁门关是公主于背后主使其事的话,依我猜想,多数是率突厥主力西进之沙钵略可汗有了新的意向,公主为共同其夫才会置与王爷不久前签订之和约于不顾,悍然出兵强袭雁门关的。不知王爷觉得然否?”
“李尚书,本王虽未曾率领雄师与突厥正面比武过,但也知战机倏忽即逝的事理。突厥人违背常理,以极其有限之兵力对雁门关建议强袭,我军若只知扼守关隘不出,一旦果如所料,突厥主力自西北南下入侵,关中垂危,河北做为对阵突厥的首要疆场,又能起到如何的感化呢?”杨广环顾营中诸将,向李雄反问道。
“哦?无妨说来听听。”杨广最为体贴的恰是此事,听了安如溪的话,睡意顿消,回身拉起安如溪至帐内坐榻上并肩坐下,盯着她催促道。
鱼俱罗既得杨广采取了他的建言,心中欢畅,当下朗声说道:“请王爷放心,老儿只带两名儿郎出关,今晚定更前必当返回雁门复命。”
一经安如溪提示,杨广认识到突厥很能够已大肆发兵南犯,便再顾不得歇息了,遂立马于营中调集众将,构和应对之策。
杨广低头想了想,越想越感觉安如溪所言有理,当即传命段达,接连派出多名标兵骑快马南下,循驿路迎寻长安派往并州传信之人。
杨广听得两眼放出光来,旋即又带着一分不解问安如溪道:“若不是你劈面提示,我尚未虑及至此。但果如你所说,沙钵略自西面举兵南犯,为何不见长安有动静传来呢?”
李雄立马起家劝止道:“殿下,尔今情势未明,切不成轻举妄动,冒险激进哪。倘若突厥趁我雄师出关之际,去而复返,剿袭雁门关,则并州危矣,并州有失,则河北危矣。依末将之见,还是稍待两日,将西北军情刺探明白后再做决计,方为万全之策。”
鱼俱罗闻言,挺身而起,抱拳请缨道:“明天是大年月朔,王爷昨夜未得安眠,即请临时安息一时,待末将带领勇猛之士出城捉得两个活口返来,一问便知突厥人的真假秘闻,岂不便利?”
杨广深感段达所说符合常理,点头道:“据当年在长安长孙先生所言,突厥当世五位可汗中,唯有突利可汗处罗喉权势最弱,对我大隋怀有亲善之意,现在留守白道州一部大半是处罗喉部族军队,遵守常理,即便突厥要南下来犯,也不该由处罗喉这一部充当前锋。且本王今早入城前,就曾听李尚书提到过,此次突厥虽携攻城重器强袭雁门关,出动的人马总计不过五六千人,且挑选于大年夜趁夜偷袭,天明即退,此中必另有不成告人之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