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罗赶在杨广头前引着路,两小我从杨丽华所住的第四进院子穿行而过,杨广昂首见天涯云霞灿然,已克日落时分,第四进院子中的上房早早地就燃起了灯光,遂向鲜于罗问道:“有客人来看望长姐吗?”
安如溪听了这话,公然转悲为喜,脸上出现一丝笑意,杨广见她笑魇如花,端倪含情地凝睇着本身,不由心旌摇摆,一仰脖儿,把一碗茉莉花茶喝下了肚,把手中的空碗递还给安如溪,笑道:“另有吗?再讨一碗再喝。”
安如溪歉然一笑,也不答言,回身来到窗边桌前,打亮火摺,扑灭蜡烛,一手举着烛台,走到屋内南墙边的柜前,翻开柜门,从内里端出一盘点心,走过来递给杨广,轻叹了口气,说道:“这原是我昨日做下,预备着这两日本身吃的,王爷无妨拿它来垫垫饥吧。”
“王爷,您对公主真是体贴入微啊,我今晚就回了鱼府掾,要他按王爷的叮咛去办。”鲜于罗抓住统统机会,恭维杨广道。
安如溪听到这连续串的响动,抿嘴一乐,说道:“王爷恰是长身子的时候,饥得天然是快些。晌后饭用的是甚么?这茉莉花泡水喝虽好,可扫荡肠胃,最易诱人多食,王爷还是少喝些吧。”
杨广年纪虽小,却心机周到,从安如溪随口说出的这句话中立即便发明了马脚:她必是早就预谋了本日打胎,才事前为本身预备下了吃食的。当下却不便说破,从她手中接过点心,借着烛光看去,但见黑漆木制托盘中盛装着十几块龙眼汤包大小、梅花形状的精美点心,伸双指捻起一块放入口中慢嚼,只觉细滑甜软,此中隐然另有一股奶酪的浓香,顿时逗弄得杨广食欲大开,一口气吃了七八块才肯停开口,由衷地奖饰道:“甘旨,甘旨!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点心。”
他主仆二人在房门外一问一答,屋内的安如溪早就听到了动静,挣扎着披衣起家,开了房门,见门外站着的竟是杨广,禁不住既喜且愧,飘飘然见礼道:“婢子犯了极刑,蒙王爷宽恕不杀,已是戴德不尽,怎敢劳动王爷亲来探视?”
杨广在鲜于罗的指导下,走进第五进院落,来到安如溪的宿房门外。杨广一眼瞅见,宿房门外的廊下,摆放着一盆半人多高的花儿,白花黄蕊,密密匝匝地正开得热烈,提鼻一嗅,花香沁民气脾,脑筋为之一爽,却一时候辨认不出这是甚么花,遂问鲜于罗道:“这花儿唤做甚么名儿,如此暗香可儿?”
鲜于罗本已走至门前,抬手正想叫门,听杨广问他这花的名字,停下了手,转过身,成心矫饰着答道:“回王爷,这花儿叫做琼花,原只广陵一地才生得此花。安女人系广陵人氏,来长安后不免思念故里,便恳求府中的花匠江驼子给她弄了棵花苗来种,不过一年的风景就开得这一树好花。王爷如果中意,小的向安女人讨了这花来,摆放至寝殿内好叫王爷细细地抚玩。”
亲生儿子暴死宫中,做母亲的前来探听究竟,也是人之常情,杨广如许想着,冲鲜于罗摇了点头,指着安如溪所住的第五进院落,向鲜于罗叮咛道:“长姐住进府中后,一班侍女住在这紧内里的一进院落,来回收支,多有不便,你记取,明日便把这最内里一进院子里的侍女都挪至它处去住,腾出这进院子,供奉侍长姐的侍女仆人居住。如果长姐吃不来咱府中的饭食,也可在这所院子里另起炉灶。”
(求保举、求保藏)安如溪本来在晋王府中有两个宿处,一个临时宿处就在杨广寝殿外的西配房,以便她能随时顾问杨广的起居;另一个宿处则在供侍女、仆妇歇息的第五进院落的东配房。本日她打胎之事一经被人发明,便没法再在杨广寝殿服侍起居,因而就回了紧里的第五进院落的东配房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