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延寿点头:“对,今后慎语就排名第五,是你们的师弟。”
“雕石头的?我丁汉白雕烂的石头你也买不起。”丁汉白靠着椅背,就跟在院里的藤椅上乘凉一样,“倒是你有点逗,不会做个文物局的主任就把本身当专家了吧,出了这办公室谁他妈鸟你。”
不管古玩还是雕镂,玉都是最抢手最初级的,丁延寿平生为人谦善,就在他这个儿子身上高调了一把。
“小丁,传闻你想去福建出差?”石组长俄然问,“给张主任递申请了?”
丁尔和与他同岁,催促道:“别磨蹭了,猴看你行不可?”
丁汉白不浓不淡地插一句:“比你用血檀装小叶紫檀乱市强。”
张寅不想瞥见他:“从速给我滚蛋!”
姜采薇抬腿迈进大门槛,帮他拎着包,问:“又绕路买吃的了,店里买卖如何样?”
丁延寿正和姜漱柳说话,没重视到儿子跑出去。丁汉白也不叫人,一眼就瞥见客堂中心站着个男孩子。
好端端来个外人,当门徒还是当儿子?兄弟几个各自猜想,但不敢在丁延寿面前暴露不满,丁汉白最善于惹事儿,直接说人家名字刺耳,而后又问:“爸,你收他当门徒了?”
姜廷恩跑出去了,丁可愈拿起木料打量:“‘五云’,大哥,你这原名像开打趣一样,没想到你还恋恋不舍的。”
但最让丁汉白不平气的是,玉销记式微不是因为东西差,而是因为近年这行敏捷生长,进圈的人多了,上不了台面的料也多了,凡多必滥,可玉销记不肯降格,只能曲高和寡。
丁汉白接过,烦死了这两姐妹干脆,他满十八岁以后每年的生日欲望都一样,但愿姜采薇趁早嫁出去。
这个时候其他同事已经连续到了,都不由得往办公室里瞧一眼,心热的操心丁汉白肇事,心凉的纯真看热烈。丁汉白不负众望,满足了两种心态的围观大众,气定神闲地回道:“算不算我还就说了,我懂不懂,归反比你这个主任懂。我们家也用不着翻过大天去,哪怕就剩一间玉销记都是行里的俊彦。”
纪慎语踌躇着要不要喊一句“师哥”。
早晨略轻风凉一点,丁汉白闷在机器房里打扫,他向来不管家务事,椅子倒了绕路走,毫不抬贵手扶一扶。但机器房是个例外,他从不让别人碰,亲身洒扫,平时锁着门窗,揣着钥匙。
不料丁汉白看着他:“小纪,当门徒的都别的给个名儿,我头回见你这么白净透光的面庞儿,干脆就叫……纪珍珠?”
丁汉白捏着那张申请单:“石组长都五十多了,你让他大老远颠一趟?再说了,此次去是看那批文物,我懂阿谁,最能帮上忙。”
丁延寿总算昂首:“这是纪师父的门徒,今后就来我们家了,又浑又倔的都收敛点,别让我瞧见欺负人。”
丁汉白搬着自行车进院:“还那样呗,我就望了一眼。”
周末向来热烈,兄弟几个都在,丁汉白娘舅家的小弟姜廷恩也来了,都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喜好赶时髦玩儿新奇的,但听闻丁延寿今天下飞机,只好憋在家里装勤奋。
市里最讲究的玉雕老字号,见天的门可罗雀,恰好还不止一间店,一共有三间。
他跟着对方进主任办公室,张寅落座,他同步坐在办公桌劈面,摆明有话要说、有事相求。张寅把茶杯往前一推,架式也挺开阔,他计算着呢,这办公室就丁汉白这个最年青的没给他泡过茶。
干脆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