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汉白内心是瞧不上的,院子再大再标致也不如几辈之前,越折腾越显得越没面儿,仿佛没法面对向下的走势,力求营建之前的光辉,实在都是自欺欺人。
换好衣服洗把脸,丁汉白去前院大客堂用饭,他们家祖上极豪阔,大宅大院,哪个屋都叮铃咣当一堆玉石摆件,袁大头扔着玩儿,盛油盐酱醋的罐子都是雕龙描凤的籽料。
现下最牛逼的是丁汉白的父亲——丁延寿,他叔叔丁厚康就稍弱一些。
“本店保真,比玉销记的还真。”老板翻着榜样,“大姐,您选料做珠子还是干吗?现在风行小叶紫檀做珠做串。”
姜采薇抬腿迈进大门槛,帮他拎着包,问:“又绕路买吃的了,店里买卖如何样?”
一桌子晚餐筹措好,两家人开吃,丁厚康一家三口,俩儿子丁尔和与丁可愈都是丁汉白的堂兄弟,丁汉白是独生子,常常把丁延寿气得睡不着觉。
“大前天就递了, 张主任现在还没看,估计远视眼吧。”
丁汉白跟道:“能有甚么啊,人家在扬州没亲戚朋友吗?再说了,按纪师父的年纪没孩子么,那也得有门徒吧,门徒干甚么吃的?活着学艺服侍,死了照顾亲眷,除非门徒没知己。”
丁汉白雕了座手掌大的持快意观音,还没细化先犯了困,打着哈欠看看玉轮,有点自嘲地想:着甚么急啊,归正雕好也不必然卖得出去。
张寅闷了腔肝火,碍着本身的身份不好发作,他早看丁汉白不扎眼,这半年多也挑了很多刺,但明刀明枪吵起来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