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独将那擦尿的绢子叠好放在一边,又用茶水洗了洗手。
白厉将我护在身后:“滚蛋!好狗别挡道!”
我闭了闭眼,晓得再说甚么他都不会信我,只得先行缓兵之计。
萧独默不出声地背过身去,我冷哼一声,大马金刀地翻开薄毯,便尿了出来。我睡着时憋了好久,这下畅快淋漓,尿完还打了个颤。以往小解,都有寺人候在边上,为我擦身,眼下没人帮着擦,才觉缺了甚么。我有点尴尬地启口:“绢子……有没有?”
他神态中属于少年的稚气破裂了,透出锋利的棱角来。从昨日到现在,在这一夕之间,他完整演变成了一个成熟而定夺的男人。
我耻辱惊骇地惊醒过来,盗汗涔涔,展开眼却瞥见了萧独。
“皇叔,以往,梁笙便是如此殷勤的服侍你么?”
咄咄逼人的口气――真是蹬鼻子上脸,越来越失礼。我心知他怕是胡思乱想了,也懒得解释,他却不依不饶:“想甚么人了?”
萧独一哂,从床桌上端起粥,粥还是热的,披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是滋补的参粥。他舀了一勺,喂到我唇边。我一嗅便饿了,却面不改色,将碗推开,“孤不吃,饿死也不吃,你放孤出去。”
萧独呼吸突然减轻,甚么也没说,拂袖走了。
他边喂,边吹,恐怕我吃急了烫着。这般情境,只好似我成了个三岁小孩,他倒成了个大人,应是极风趣的,可我才梦见母妃,不免想起儿时她喂我吃粥之时,也是这般和顺,这般宠溺。
“皇叔,发恶梦了?”他弯下腰,用巾帕替我擦了擦额头,又端了碗粥到我嘴边,我扭开首,冷冷道:“把孤放开,孤要小解。”
萧独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
我火起,一挥手将粥打落:“萧独!你适可而止!”
我思考之时,便见萧独翻开构造, 沿门路走了上去。我怒而喝道:“萧独, 你不能如此把孤关在这里!”
萧独挑眉:“如何?皇叔最离不了甚么,我就要紧紧握在手里。”
――煜亲王府。
“无事,只是问问。”
不知怎的,明显炼就了一副铁石心肠,我却不由心头一动,没留意呛了一口。萧独忙将勺子挪开,用袖子替我擦拭唇畔。
我在这顷刻发明这个曾经与我靠近的侄儿的面庞非常陌生。
“有。”萧独起家,取了张薄绢递来。
我听着只皱眉,见他一本端庄,仿佛真会这么做,只得去接勺,萧独却不给,我无可何如,张嘴吃下他喂的一勺,抬眼就见他阴沉的面色稍霁,微现悦色,便干脆顺着他,一口一口地吃。
我眯起双眼,凝睇着他,仿佛明天赋熟谙他。
我再次沉甜睡去。堕入梦魇之际,一丝动静将我惊醒。
“不必。他本身上门来了。”萧独松开我一只手,回身取来纸笔,“我想请皇叔留一密信,让李修去取尚方宝剑,不知可否?”
“别用这类眼神看我,皇叔。”萧独敛了笑,咬我喉结一口,“我不是眼巴巴等你喂的小犬,是狼。养狼,就会有被狼咬的一天。”
萧独又笑:“我动不了他,但皇叔能够。尚方宝剑乃是□□天子赐给李修护皇叔全面的,只要皇叔有资格要求李修动用罢?皇叔若想重临帝台,就让李修将尚方宝剑交出来给我封存。我必信守信誉助皇叔一臂之力……”他一字一句道,“皇叔,你觉得如何?”
“止不了。从见你第一面开端,我就没法适可而止了。”
“是。”萧独拱手施礼,”多谢皇叔,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