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去了银娥奶奶家,边跑边喊:“徐姐姐!”
关关:哥哥,如果我和徐姐姐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戎黎把门带上。
**
车到县里了,还要再转一趟下乡的车。
他哥哥在睡觉。
半个小时后,外卖送到了,戎关关去门口拿的,他把袋子放桌上,冲楼上叫:“哥哥。”
------题外话------
戎关关又推了一下,见戎黎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拔腿就往外跑了。
年纪稍长的红中婶也接了一嘴:“亲生的不也照打,我还记得戎黎小时候不爱吭声,他爸如果打他,他也不哭,哼都不哼一句。”说到这里,红中婶感慨地叹了口气,“白秋不是眼睛看不见吗,戎黎那孩子挨了打用心不出声呢,怕惹他妈哭。”
车子到站,司机徒弟来了个急停,打打盹的戎关关一脑袋磕在了前面的座椅上,他揉揉脑门,眸子子四周转了转,打了个哈欠,打盹就醒了。
“你如何还带着阿谁拖油瓶?”钱氏嗓门很大,摆着臭脸,对戎黎有诸多不满,“阿谁拖油瓶的妈杀了我儿子,杀了你亲爸,你还养着这么个小仇敌,不嫌膈应啊?”
徐檀兮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他打门前程经,看着他脚步游移、眉头紧蹙。妇人们闲谈的话她都闻声了,她想叫住他,想给他一颗糖,想用手碰碰他眉宇间的褶皱,想抱抱他。
戎黎把他卫衣帽子扣上:“你把耳朵捂上。”
戎关关捂着耳朵跟在前面,没闻声。
戎黎脚步停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屋檐上的灯笼,眉头稍稍松开了。
他更大声地叫:“哥哥。”
这不,就唠到了戎海和苏敏那事儿。
戎关关抱着玻璃糖罐子,歪着头凑畴昔:“你如何了,哥哥?”他吃了糖,浑身的奶味。
钱氏本就生了副刻薄相,拉长了个脸,更刻薄了:“那葬礼如何办?”
戎黎把空的矿泉水瓶子塞进戎关关的帽子里,然后起家,直接拎起了戎关关,下车。
戎黎把院门推开:“你先出来。”
钱氏用眼尾瞥了戎关关一眼,如何看如何嫌弃。
二楼的寝室门没锁,他去门口叫了一句:“哥哥。”他没闻声声音,就排闼出来了。
这老太太是戎海的母亲钱氏,戎海脾气不好,还不务正业,很不讨钱氏喜好。这些年钱氏和大儿子戎河住在一起,在老车站那边开了个杂货铺,没住村里。
“哦。”戎关关说,“我们到了。”
戎黎头上满是汗,双唇发白,微微张着,呼吸很急。
“要我说,戎海也是死不足辜,一个大男人整天打老婆,算甚么玩意,我还瞥见过他对关关脱手。”两家离得不远,邹进喜撞见过几次,“固然不是亲生的,但关关才多大,阿谁禽兽也下得去手,如果我,谁打我儿子,我也跟他冒死。”
他说完,关上了门。
车上的搭客陆连续续下车,戎关关扭头,见哥哥还在睡。
钱氏气结,面红耳赤地说:“我还没说完呢,殡仪馆老是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去拿骨灰,现在案子也结了,骨灰如果领返来总得办葬礼,你不想操心也行,但那是你爸,钱你得出。”
钱氏七十有三了,身子骨很结实。
穿碎花裙子的妇人是戎金琦家的媳妇,叫邹进喜,人不坏,就是嘴比较碎,她矮矮胖胖的,长得很福相:“真判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