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婚事定了数载,本该嫁入公府,安度余生,无法遭受剧变,还得离京远赴萧瑟之地,自是别情无穷。
霍睿言瞠目,仿佛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两颊染绯,唇角弧度翩然。
“孩儿服从!父亲放心,母亲保重!请阿姐和弟弟顾问双亲,来日局势稳定,我便尽快到蓟关和你们团聚。”
再观她白嫩小手搭在他浅灰外袍上,还是紧紧抓握他的手臂,他脸颊一热,耳背红意氤氲。
且她未曾多看他一眼。
——源自他的浅笑。
霜白私服,模样漂亮无俦,比起“长公主”另加三分灵气,竟然是男装打扮的宋鸣珂!
宋鸣珂站定脚步,他随之立足,清澄目光交汇,她粉唇轻启。
兄弟二人都盼着闯荡广漠六合,她已剥夺大表哥的历练机遇,现下要无私地拉回二表哥吗?
“我们兄妹自幼受你们心疼,和表姐、表哥们亲如手足,拜别之际,既无外人,何必讲究太多?”
霍浩倡与夫人齐声道:“不敢当不敢当,今时分歧昔日……”
霍家长女霍瑞庭肃立一侧,青色罗裙委地,明艳容颜少了平常的意气风发,沉默未语。
殿外寒意囊括,未见余桐迎候,她却被突如其来的雪惊到了!
宋鸣珂不谈政事,仅问候霍浩倡佳耦,又对霍大蜜斯劝勉一番。
宋显扬浅笑拥戴:“殿下未免太小题大做。南迁触及题目极多,可不是随便一句话的事。再说,这雪跟小米粒似的,离雪灾另有十万八千里!还请陛下放宽解,免得有损龙体。”
霍睿言定睛细看,心头如遭巨石猛击——面前的熙明长公主,恰是他自小相伴的表弟、真龙天子宋显琛!
留守的内侍劝道:“殿下,此处风大……”
半盏茶时分后,小队人马护送一辆款式讲求、装潢俭朴的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宋鸣珂双手乱摇:“本日,我以长辈身份为长辈践行,大师不必多礼。”
面前雪花迫使宋鸣珂定住脚步,回身请见。
“二表哥,借一步说话。”
宋鸣珂抢上数步,跪行大礼,前额触手,昂首时双目噙泪,嗓音沙哑:“陛下!本年恐有大雪!请务必降旨,命北域三省百姓尽早防备,最好大范围南迁!”
霍夫人待丈夫交代结束,挽了霍锐承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丁宁,不过乎是让他劳逸连络,相中谁家令媛,定要捎信给她如此。
宋鸣珂浅笑:“全文订阅不超越一杯奶茶钱, 支撑正版好不好?”
比起直接命令,她甘愿尊敬他的志愿,才邀他伶仃聊几句。
她双手用力拽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行跪礼,力度如她的眼神一样果断。
宋显扬则不甘逞强,追在背面。
霍睿言不自发攥紧缰绳,心猛地一抽:她……来了?
出了城门, 因春寒料峭,霍浩倡请同僚不必远送。两边相互谦逊, 依依惜别,笑谈壮怀狠恶旧事。
自遇刺那夜与她共骑一马,霍睿言始终未能正式见上她一面,一是不忍,二是不敢,三是不舍。
因为宋鸣珂轮番以两种身份活泼宫表里,“长公主得急病”的动静并未遭人思疑。
宫中传言,自先帝崩逝后,思父心切的长公主恶疾减轻,咳嗽得短长,导致嗓音沙哑难言。
多年来,官员升任和降谪,不问劳逸政绩,只谈资格;纨绔后辈不干闲事,却充当馆阁要职。战略规戒弊端,轰轰烈烈推行半年,但用力过猛,因权贵反对而搁置,徐怀仁受多方弹劾,免除后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