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陛下吉言。”
上辈子傻愣愣, 面对危难而不自知;此生凭残存影象, 一步步往前走, 她仿佛模糊发觉, 从穿上太子袍服、插手秋园讲学那天起,她再无转头路可走。
届时,兄长会替他保护她?又或是……另有其人?
宋显扬眼不瞎耳不聋,恼羞成怒,五官扭曲,袍袖内拳头细碎作响,却又作不得声。
宋鸣珂步出大殿,极目远眺,疏忽残虐北风的狠恶抨击。
“晓得了。”宋鸣珂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朝臣跪倒一片,齐声赞美“陛下万岁”“殿下千岁”。
仲冬末,夜静更深,吼怒暴风渗入至东宫各角落。宋鸣珂放下书册,挪步支起窗格,让清冽寒意散去房内炭火气味。
殊不知,宋鸣珂曾为忠臣良将屡受架空而扼腕感喟。此生,她能保举一个是一个。此策获得承认,她才敢说是徐怀仁的假想。
宋鸣珂局促不安,自问这两月来的仿照与熬炼,不成能穿帮,却又为本身暗里筹款一事而隐忧。
秦澍的名声,已从江南传至都城皇宫内?
天子重疾难愈, 太子身中奇毒,定王虎视眈眈……宋鸣珂愁得直抓头发。
宋鸣珂如释重负,表示二表哥与她一同入内:“大表哥呢?”
“叔父!”宋鸣珂眼眶一热,拨帘下轿,快步迎上,“叔父到都城来了?”
“徐大人名师出高徒!可喜可贺!”余人又连徐怀仁一起夸上了,安王也几次点头奖饰。
“其他地区灾情如何?”
莫名记起,她遇刺时冲口而出的阿谁名字――秦澍。
“有志气!”宋鸣珂赞道,“定能一举夺魁!”
正巧此时,火线走来一名内侍官,“陛下,霍二公子求见。”
天子命众臣平身,又夸奖道:“霍卿家的好儿郎,果不负朕所望!”
她将秉承热诚之心,怀藏不灭之志,与嫡亲老友挽狂澜、闯六合。
“陛下直接扣上一顶虚情冒充的帽子?好生冤枉呐!”
她清楚记得,宿世宋显扬即位后,安王摄政,经心帮手,撤除开初雪灾害事连连,朝局大抵安稳;三年后,宋显扬亲政,安王返回藩地,无任何僭越之行;在太后病逝后,他还接宋鸣珂到藩地小住数月,待她庇护备至。
饶丞相面有忧色:“目下因大雪封山,多地未能详核,但墉州……”
寒气太盛,她掩牢窗户,目视银霜炭上猩红火光,正感慨民生之多艰,门外脚步声至。
“跪――”
茫茫大雪挡住十里宫阙,也覆盖了万户之都,却掩不住她心中一腔热血。
元礼揖别,目光似在霍睿言脸上逗留了一瞬,如有核阅,如有防备,垂首从回廊分开。
霍浩倡谢恩:“臣愧不敢当!臣一家深受陛下圣恩,定当竭尽尽力,为君分忧。”
对上他仁威兼备的双目,宋鸣珂莫名放心。
身后的乐平郡王悄声安抚:“二殿下莫恼,忍一时风平浪静。”
这一刻,她确信,她不会成为宿世那痴顽、怯懦、软弱的嘉柔长公主,不会任人摆布、受人宰割、毫无反击余地。
“呀!太子殿下!”安王讶异,“谨慎路滑!”
天子沉吟片刻:“河曲和原划一地赈灾事件,需户部和兵部合作,众卿有何发起,无妨直言。”
“无妨,安然到达,朕就放心了!”天子放眼望向殿上黑压压的一群人,“众卿有何要事启奏?”
“太子殿下年纪悄悄,心胸百姓,冒着酷寒大雪,亲力亲为办实事,筹集大笔资金……”
她可没健忘,上一世,宋显扬如何背后捅了乐平郡王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