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型新奇、口味奇特的酥心糖,宿世她吃过几次,印象深切,兄长离世后,她再未咀嚼过。
宋显琛表示她抽开盒盖,内里整整齐齐排满了各色花形酥心糖,颗颗精美。
宋鸣珂自知打动之下欠考虑,却被他最后两句气得颤栗。
当下,他边听mm报告方法,边提条记录,蓦地惊觉,她自何时起对政事如此上心?且观点独到,极有层次,半点不像那整天只爱打扮的小公主!
悠远而惨烈的影象随寒潮猛地撞得她心慌意乱,这年夏季,将有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灾!
宋显琛哭笑不得,可他躲在房内无所事事,思虑鼎新之道,或许能减缓病中忧?。
她用力一甩梅枝,红梅绿萼纷繁飞散,回旋风里,蓦地为激斗添了一抹如雾如雨的艳色。
因霜雪初降,余桐叮咛部属返回东宫备冬衣,交代返来时,等候的内侍不知所终,而雕栏之侧,宋鸣珂形单影只,对雪拭泪。
“哥哥,”宋鸣珂眼睛红肿,小脸冻得生硬,无甚笑意,“今儿好些了没?”
宋显琛笑得牵强。
…………
宋鸣珂微怔,了悟:“……给我的?”
雪灾防备办法,不宜令兄长用神,何不……就教两位表兄?
“有甚么说不得的?公主比他晚出世一个时候,传闻八字火土旺,厚土载德,印星在两端,临危有解,罹难呈祥,极贵之象。可惜啊,晏晏充其量就是个摆着都雅的小丫头,不学无术,刁钻率性,成得了甚么气候?”
余桐正欲上前,惊闻廊下传出扳谈声,且提及太子,他当即闪身躲入漏砖墙后。
“先前,他所提观点头头是道,我还道他那榆木脑袋开窍了!谁知半盏茶不到,自曝其短!”宋显扬语带不屑。
宋鸣珂自幼爱雪,从未有一刻对雪讨厌至斯。
为今之计,见步行步。
天子听了半日话,疲惫至极,摆手命“兄弟”二人离殿。
“哥儿俩何事去而复返?”天子离座披衣。
恭送天子起驾回寝宫后,宋显扬笑对劲味深长:“莫悲观,你还小。哥哥事要忙活,先告别了。”说罢,拍拍她的肩,大摇大摆分开。
突围求救者被狠招刺杀,余下六七人临危不惧,紧密环绕宋鸣珂。
看来,她不但要假扮成男人,还得装嫩!
这可爱的家伙!把话题转移到龙体安康,倒显得她拿些鸡毛蒜皮琐事,害父亲劳心伤神,多么不孝!
宋鸣珂抢上数步,跪行大礼,前额触手,昂首时双目噙泪,嗓音沙哑:“陛下!本年恐有大雪!请务必降旨,命北域三省百姓尽早防备,最好大范围南迁!”
既已死过一回,该当无所害怕。
所幸,短短三个月,她并非无所作为,唯有留意宋显琛早日病愈,顺利登基,方不孤负她的尽力。
宋鸣珂留意到兄长笔迹更加呆滞,视野相触,她已猜想他有疑,含笑道:“这本是徐先生的实际,恰好我本日受大儒们开导,茅塞顿开……我们持续,你若想到再弥补。”
…………
多年来, 官员升任和降谪, 不问劳逸政绩, 只谈资格;纨绔后辈不干闲事,却充当馆阁要职。战略规戒弊端,轰轰烈烈推行半年, 但用力过猛,因权贵反对而搁置,徐怀仁受多方弹劾,免除后郁郁而终。
宋鸣珂肩头如烧,嫌弃得几欲作呕,凭栏眺望远方渐白的檐角,回想雪灾带来的惨痛伤亡,泪水止不住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