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都有墨香。
秦鸾请了汪嬷嬷坐下。
五岁那年,高烧不退,太医们纷繁点头,永宁侯府束手无策之时,天一观的道姑沐云到访,收秦鸾作门徒。
御前,向来直性子的永宁侯把这个意义委宛又委宛、装点再装点地表达了,皇上倒也没说多的,点头应允了。
汪嬷嬷当真听秦鸾说话,一一记下。
秦鸾的母亲产后多病,养了三年多,放手去了,父亲亦是病了一场,精力大不如前。
哎,大女人离家多年,这初月朔回家,她都吃不准大女人现现在的性子了。
又说了几句,汪嬷嬷起家告别。
也不晓得哪个想起了高人的“无稽之言”,一时候传了些流言,连后宫里的顺妃娘娘都传闻了。
“是在画符,”秦鸾笑道,“符纸用处多,甚么贴上就动不了了。”
汪嬷嬷细心又谨慎地把安然符收好,道:“大女人刚返来,屋子里缺了甚么、又有甚么用着不顺手,尽管开口。
梦里,师父悄悄交代她,让她这就下山。
看着就像那么一回事!
朱砂墨,亦有它的味道。
而顺妃俄然旧事重提,此次皇上的态度又非常含混,永宁侯与沐云仙姑筹议以后,临时承诺了下来。
降妖除魔,大女人也许没有那等修为,但画几张安然符,共同着老侯爷的一身凛然正气,保府中太承平平,想来不成题目。
汪嬷嬷堆着笑,没有立即答,只鼻尖,动了好几下。
他永宁侯的孙女,天然平生福贵,还飞甚么高枝,他这身老骨头就是高树。
“婶娘做事详确,”秦鸾道,“我居观中久了,没有甚么忌口的,只口味轻些罢了,屋里平常用度充足了,只符纸甚么的讲究些,等我教明白了钱儿,让她与采买的嬷嬷们讲。”
高人赶走了,但命格仿佛真就那般了。
黄纸朱砂不贵,真正贵重的是画符的本领。
她长大了,个头看着比同龄的高些,身形窈窕,府里没有现成的衣裳,大女人穿的戴的都是道观里带返来的,非常素净。
汪嬷嬷睁大了眼睛。
直至、直至那天夜里,秦鸾梦见了已离观云游几年的师父。
昨儿您刚到,舟车劳累的,怕扰着您安息,厨房上就没来问您的爱好口味。
若秦鸾能熬过这一回灾害,没有短命,那等她修行至十六岁,再行聘礼,若活不到当时候,只当没有这事儿,也不会无端端占了二皇子妃的位子。
“贴上就浑身痒得直打滚。”
如此,汪嬷嬷便不再问了。
至于这符纸有效没有效……
彼时朝廷正西进以图光复失地,永宁侯随时筹办服从出征,老侯爷一口一句“顺妃咒老臣战死”,让皇上命顺妃不成再提此事。
秦鸾听出了王嬷嬷的话中之意,起家从书案上拿了几张:“安然符,不消贴,收着就好。”
内心感慨着,汪嬷嬷开口时,更添了几分恭敬:“刚听钱儿说,女人先前在画符纸,奴婢见地浅,不知这些物什轻重,女人画的是甚么符,有甚么用处?”
汪嬷嬷定睛打量秦鸾。
她得与季氏复命去了,但愿季氏收着了安然符就能放下心来。
她问:“妈妈过来,是婶娘有事儿要交代我?”
自家夫人听风就是雨,这会儿满脑筋都是家里恐不干不净,若没有几张符纸傍身,只怕夜里都睡不着觉了。
下午,另有裁衣的过来,给您量了身形,好做几身新衣。”
怪不得说“详确”,修行过的道姑用的器物,公然战役凡人的文房不一样哩。
回京去,退一桩亲,救一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