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自知之明。她很清楚非论她和沈千远如何求救，凌夜也毫不会救下他们。
在又一次剧痛中醒来，凌夜一边喘气，一边心想，她那些骨头是全碎了的，灵药没法让它们愈合，只会变更她体内活力，催长出新的骨头来。
“不过修行就当如女人这般，薄情寡义，六亲不认，修得无情无极，才气在女人这么小年纪的时候，就成为至尊。”江晚楼赞美道，“女人目睹亲人灭亡，竟还是心如盘石、不为所动，如此心性，当真教人佩服。”
仿佛风过林海，凌夜随便一挥手，那道刀气立时颠覆对上沈千远时的迟缓和顺，以沈十道都看不清影子的速率回到她手边，绕着那把刀来回扭转。
待到长柄全出，刀身也跟着出来了，就见那刀身如骨，光彩森白，带来更加新奇的血气，郁欠欠恍忽感觉，这刀就是凌夜用本身的骨头祭炼而成的，不作他想。
凌夜来这里，难道也是为了金玉宝珠？
言罢，腕间一转，背后断骨翻至身前，带起凛冽刀风，蓦地朝江晚楼重重斩下！
“咔咔……咔咔。”
凌夜道：“谁不知邪尊最爱摸索？”
――她本身的刀。
以是放在尘凡中，作为害姐姐残废的始作俑者，凌夕必定要被狠狠惩戒一番；可在凌家里，她仅只是被凌怀古怒斥了几句，不痛不痒，她母亲沈微更是在怒斥以后，立马带她各种踏青耍玩，完整没理睬即便喂了灵药，也还是痛到几次昏死畴昔的凌夜。
但对凌家人来讲，不过断了几根肋骨并几节脊椎骨罢了，喂点灵药，不出两天就能还是活蹦乱跳。
更甚者，想必凌夜非常乐定见到他们死在邪尊的手里。
等目光变得腐败，入眼便是江晚楼面带浅笑的模样，沈千远还好，面皮紧绷，强行按捺住了，凌夕倒是狠狠打了个寒噤，心中尽是害怕。
他、他……
她嘴唇颤抖着，后背也当即出了盗汗, 几乎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凌夜倒是站得稳如泰山，抱着郁欠欠的手没晃，负在背后的刀也没晃。
说完，顺手一挥，方才还是没气的两人，现在几近是不分前后地展开眼，然后张大嘴，冒死喘气着，眼中不约而同地闪动着劫后余生的后怕。
他敛了笑，才收起没多久的长剑再度呈现，氛围俄然就变得严峻了。
“凌夜。”
――断骨为刀。
刀名断骨。
江晚楼半点目光都没分给地上的人, 只不甚在乎地看向凌夕：“甚么都不晓得的人, 活着没用。”他反复着方才问沈千远的话, “你知不晓得, 她是甚么尊？”
就任由旧骨头持续呆在本来的位置上吗？不会对新骨头形成甚么毛病，不会让她行动不便吗？
但是凌夜没起火，只悄悄道：“你能包管，他们是真的死了？”
试想，黑衣白发，骨刀血焰……
接着便要带沈千远走。
“啧, 一时失手，竟然就这么死了。”
他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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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楼不由看向重天阙。
看出她是真的不以为那两人死了，江晚楼凝睇她半晌，终是一笑：“同女人开个打趣罢了，女人不要介怀。”
断骨刀被拔出，血痕点点，尚未开刃，也尚未正式见血。凌夜肩胛那儿的红痣不知但是因为初次拔刀的原因，瞧着有些变大，形状也变了，郁欠欠细心察看，终究认出那形状约莫是一丛火焰，倒也不丢脸。
江晚楼点头道：“我与女人不过初度见面，何故拿两条性命来摸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