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刚满七岁,现还在南书房跟着太傅读书。现在朝政都是摄政王和内阁的几位领袖在筹划着。
李太后哂笑一声:“这摄政王管得可真宽,现在管到崇庆宫,管到哀家身上来了。”李太后眉头轻蹙,半晌以后她终究还是端至唇边浅浅的喝了一口。
“说吧,天子是不是又挨摄政王的怒斥呢?”
“娘娘刚起,请用茶吧。”纨素说着捧过了茶盘里的茶盅,屈膝跪于榻前,双手举过了头顶,毕恭毕敬的呈了上去。
“纨素,你……”
她大喊着,终究再次醒过来。
李微往上一看,黑乎乎的房梁上垂着一根线,线上悬着一个小玻璃球,球中有一根发亮的细丝,那细丝收回的橘黄色的亮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微微,微微。”
“这是大哥。”李微的脑海里再次闪过一个小女人弱弱的声音。
纨素立在跟前,一副乖顺的模样。
“天子明天在南书房如何?”
淳康元年,这一年的春季来得格外的早,才仲春初,燕子就已经飞返来做巢了。
“摄政王……”
“娘娘!您醒呢?”
崇庆宫后殿庑房的檩子上刚新筑了一个燕巢,这几天经常能闻声乳燕的娇叫声。有内侍拿着梯子爬上去看过,巢中一共有三只乳燕。
崇庆宫的仆人是新进太后李氏,内侍也不敢随便摘下燕巢,忙忙的将此事禀报与李太后。
向来稳妥的她,现在双手竟有些颤栗。
珠帘收回一声轻响,帘影微微浮动,李太后身边的侍女纨素端了个填漆葵花盘走了出去,盘中放着一盏五福捧寿的茶碗。
李微展开了眼,瞥见了一张浅显妇人的脸。那妇人面貌平平,看上去四十来岁,或许刚三十?不过一身的装束好生奇特。却见她齐耳的短发,枣色细格子的衬衣,玄色的裤子。这是妈,脑筋里闪过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李太后也没发觉到这纤细的非常,伸手接过了茶盏,她翻开茶盖一看,却见是褐色的茶汤不似平常用的,蹙眉道:“如何换了参茶来?”
但是对于李太后而言,何曾不想这只是一场恶梦。
不过那摄政王但是没儿子的,别说没儿子,因为摄政王有不敷之症,生得文弱,二十四岁了,连亲也没成。
这到底是那里?她的目光又看向了屋子里阿谁发亮的玻璃球。
“你总算是醒了,差点把我给吓死了,今后可不准去河边混闹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学甚么男娃去摸鱼,你这一摸差点将命给送了,晓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