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华心头微微一恼,强自忍了,笑着对在旁侍立的嬷嬷道:“昨儿皇后娘娘赏了本年的新茶,去泡来给内侍尝个鲜。”
只接住了脚,忻婕妤双手抱着肚子,重重跌倒在地上。
薛易忙接了茶,连连道:“不敢不敢,主子谢婕妤美意。”灌了几口,又道:“御前另有差事,主子走不开。总管叮咛主子,贤人和王爷说话,婕妤可渐渐畴昔。”
婉容华心头猛地一惊,鉴金凤首的衔珠钗……神采不由慎重冷肃起来,问道:“是甚么样的凤首?”
忻婕妤方命身边的嬷嬷送他出去,自扶了玉音的手去阁房换衣。玉音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道:“奴婢请崔少监亲身去瞧过,跟着来的都是御前得用的内侍。薛易是拿了李总管的宫牌,不然怎辖制得住御前这些人?他虽是五品,同业的也有两个五品舍人呢。”
却说延庆宫里忻婕妤歇了一晌,在窗下看那一树桃花,身边奉养的宫女玉音出去道:“御前薛易请见。”
玉秀听主子不适,面前一概都忘了,忙急着飞奔出去。玉音扶了忻婕妤踉踉跄跄向外走,屋中浓烈的甜香气味,脸上一阵滚烫,心跳砰砰,眼觞耳热。
哪知一看屋中景象,猛地如五雷轰顶般叫她面前一黑。
唬得世人忙放了他出来。
劈面便见是王少监,笑眯着眼抬高了声,问道:“这不是薛舍人吗?如何在这儿?你门徒才给贤人沏了茶,贤人还夸他技术不错。只怕再等个几年,就要赶上他徒弟了。”
宫道上轻风拂面,薛易惊觉本身竟出了一身盗汗,背上的衣裳都是湿濡的,好半天赋捂干了。他快步回了浮云殿,走得还是偏门,戍守的侍卫非常猜疑得打量了他好几眼,“这是御前哪位内监?怎地是从内里返来的?仿佛未见你出去。”
玉音咬着牙,冒死架着忻婕妤的身子往外挪。终究磕磕碰碰走到殿门口,忻婕妤悄悄松一口气,才跨过门槛,踩在光溜溜的大理石地板上,竟脚下一滑,身子猛地倾倒。玉音惊叫一声扑畴昔垫她,那里又来得及?
媚香多为活血之物,她既见了红,再在屋里呆下去,这个孩子恐怕要保不住了!
玉音道:“这有甚么?现在主子怀着身孕,谨慎几分老是好的。”
九华帐里两人滚在一处,忻婕妤倒吸一口寒气,定睛一看,那女子极是眼熟,还未想起是谁,便感觉头昏目炫,腹中一阵抽痛,不由攥紧了宫女的手。玉音尚算平静,玉秀却骇得魂飞魄散,几近要失声叫唤。忻婕妤一把捂住她的嘴,额上见汗,喉头微紧:“我腹痛难忍,替我去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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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内侍抬高了声道:“主子原也觉得是个使了手腕的,但主子有个管着库房的老哥哥,故而多了两分眼力。主子看得逼真,那女人身上是新贡的软绸蜀绣,发上是宫制的鉴金凤首衔珠钗,这可不是浅显的宫女或舞姬用的起的东西。再说那凤首上的南珠,浅显的主子们都没有那样的规制。”
忻婕妤死死攥紧了她的手,道:“快扶我出去,这里留不得!”程氏被暗害得爬上龙床,还是用媚香如许恶毒卑劣的手腕!
薛易垂下脸暴露一个古怪的笑容,躬身请忻婕妤出来。忻婕妤气得不清,低声命宫人去把李顺好生“请”来,带着玉音、玉秀两个宫女进殿。快三月里的气候,寝殿里竟还烧着炭,和缓地几近叫人感觉热了,有淡淡的龙涎香味披发开来。走近了阁房,屋门倒是关着的,帘子也盖得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