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和夫人道:“凭甚么花再贵重,我们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贤人的情意可贵。可见这宫中,再没有比昭仪更得圣心的了。”
林云熙算算去行宫的日子,便让秦路备下轿辇,再去请敬和夫人同业。未几时,敬和夫人与胡青青连袂而来。敬和夫人绿裙,耳畔一对明珠如月晶莹,婷婷袅袅,胡青青着翠色胡蝶缠枝花草纹暗花罗襦,执一柄白底兰草素绢团扇。深碧浅青,具是清爽温婉的风韵,一眼望去甚是类似,林云熙不由笑道:“你们倒像说好了似的,现在连衣裳都换着穿,真真像是两姊妹了。”
林云熙只一面温婉含笑,神情安闲安静。
林云熙到时并不算晚,丽修容非常客气得将她迎进水榭中。婉容华、忻婕妤、胡青青等一干嫔妃已然在坐,起家向她施礼问安。林云熙微微点头,表示世人起来,笑道:“不必多礼。本日是丽修容做东,我们客随主便就是了。”
敬和夫人也随之拿纨扇遮了半脸,吟吟而笑。
林云熙并不承情,淡淡道:“中宫尚在,换了是我,但是千万不敢如此猖獗的。”
林云熙微微含笑不语,胡青青以扇掩唇,笑道:“敬和姐姐不晓得,花是贤人送去昭阳殿的。”
敬和夫人怔怔听了半晌,后妃侍疾、皇后亲身顾问――皇后就算为太皇太后侍疾,也不会亲身奉养汤药,无外是垂询太医、伴随在侧以示体贴,多数是由宫人或位份低下的嫔妃服侍。
林云熙本就不欲难堪,只不想让人得寸进尺、借机攀附,便也重拿轻放,道:“罢了。我不过是提示夫人一句。”
鼓掌表示宫人奉上宴饮生果酒水,命乐工舞姬吹打起舞,连续先敬三杯。世人不好驳她面子,也随之退席,喝酒观舞。一时席上垂垂热烈,取来花名长签行起酒令来。
众嫔妃中精通诗书的很多,酒宴上却只作平常诗文罢了。她略放下心,转眼又想,不过平常酒令上用的花签,她一贯连三清面前求来的卜文都不信,何况这个?稍稍思虑,便笑道:“焕若隋珠耀重渊。”
她晓得敬和夫人听得懂,也不会回绝。
嫔妃们的目光都围着绿荷打转,有几分见地的都知这绿荷可贵,莫说绿菊绿梅,就是牡丹当中的姚黄魏紫,也一定有这个罕见。丽修容道:“我宫里新进了几个花匠,也是他们故意,千辛万苦植了出来。不止绿荷,另有很多逸仙莲、绮菱、冰娇,都养在宫里。诸位姐妹若想瞧个新奇,无妨自便。”
胡青青笑道:“可贵昭仪情愿出门走动,妾身等那里敢不作陪呢。”敬和夫人亦笑道:“昭仪与胡mm即要随驾避暑,可不很多见几次。不然到了行宫里,昭仪有胡mm相伴,只怕连妾身是甚么模样都记不得了。”
敬和夫人只一味入迷,胡青青忙悄悄推了她一把,笑道:“敬和姐姐想甚么呢?”她方才像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仓猝道:“是。”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敬和夫人忙笑道:“贤人真是孝敬。”
林云熙笑道:“看你一会儿能说得几句不错韵的来。”
林云熙见两情面状,心下暗笑,胡青青毕竟年青,敬和夫人到底分歧,她不过模棱两可一句话,就能本身搭起梯子顺势下来,也难怪畴前恩宠很多。
胡青青方显出不美意义的神情,林云熙和声道:“承平观在永安殿边上,以往太皇太后去行宫,就住在此处。永安殿背景临水,论清冷避暑,还在贤人所住的翠微殿之上。”
她似笑非笑地睨了敬和夫人一眼。敬和夫人自发言语有失,忙扯开话题道:“说来昭仪合法盛年,只怕没多久,又能为小皇子添一名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