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鹄沉默点头。
他又是沉默好久以后,对宫官毕恭毕敬施礼道:“谢太蜜斯教诲。”
此次杀人,出了忽略,他难逃其咎,此次便是请罪来了。
宫官啧啧道:“不必谢我,归正这些大事理不值甚么银钱。人间越大的事理,越是到处可见,越是不被人真正放在心上,反倒是那些追求机巧,被人奉为珍宝,心心念念,不敢对外人宣示半分。”
一名女子平空呈现在此地,甩脱脚上的鞋袜,赤脚走在地板上,脚步声在空荡荡的二楼中格外清楚。她来到琴几前,伸脱手指悄悄拨弄了两下琴弦,如有所思。
宫官缓缓行至他的面前,用手中合拢的折扇挑起他的下巴,浅笑道:“你要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紫府剑仙已经时过境迁,且不去说他,颜飞卿是现在少玄榜被骗之无愧的第一人。你真觉得少玄榜就是个安排?你感觉只要你这个从最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江湖散人才是真正的豪杰,那些出身宗门之人都是躺在祖宗功绩簿上的废料?”
宫官淡然道:“暮年的时我候曾经有幸碰到过‘天刀’秦清,他送了我一句话,让我受益很多,现在我把这句话再转送给你:年青人有锐气是好的,但不要自觉高傲,整日想着往上走,路又被别人挡着,或是起步之处要比别人低,就到处心生愤懑,锐气便成了戾气,如许不好。”
第九十九章 宫官教诲
孙鹄沉默不语。
饶是孙鹄这般脾气凉薄且自大的人物,心底都油然生出悚然之感。
孙鹄的身形顺着楼梯缓缓上升,来到二楼,并未踩在地板上,而是就站在楼梯口的位置,肃容沉默,倒是没了常日里的吊儿郎当。
宫官玩味道:“没有甚么想不明白的,天下三玄,少玄榜只是最低的一榜,往上另有太玄榜,且不说太玄榜与少玄榜之间还隔了多少未曾登榜之人,这么多年以来,能以少玄榜榜首登顶太玄榜开端的,也就紫府剑仙一人罢了。你师父宁忆也不过才在太玄榜上排名第十,这还是紫府剑仙坠境以后空出的位置。更何况在太玄榜之上另有老玄榜,那帮故乡伙才是藏在幕后翻云覆雨之人,包含帝京一战,都是这些人的棋盘,明面上的紫府剑仙也好,还是颜飞卿、苏云媗、玉清宁也罢,都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罢了,不然单凭这些归真境,如何决定庙堂归属这等大事?”
宫官猛地转过身来,望向他。
未几时后,宫官从深思中回神,望向楼梯口,说道:“上来吧。”
孙鹄低头道:“承教。”
“那你也藐视宗门中人了,二十二个宗门为何能耸峙人间千年而不倒?就是因为他们将天底下十之八九的人才都支出了本身的囊中。我能够给你举两个例子,一个是‘西北一枭’胡良,绝大多数人都不晓得他的来源,仿佛也是江湖散人,曾在秦襄麾下效力,身先士卒,累官至秦州副总兵,后参与帝京一战,伤而不死,短长吧?可他实在是补天宗之人,手中刀法是由秦清传授。另有你最为佩服的紫府剑仙,一人一剑杀穿江北,亦正亦邪,可如果我奉告你,这位紫府剑仙的出身能够比我这位牝女宗玄圣姬还高,你又作何设法?当年宁忆面对顶峰时的紫府剑仙尚且吃了个暗亏,换你碰到了当初的紫府剑仙,你能挡下几剑?”
宫官收回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