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李玄都把话说完,周淑宁已经截口道:“好女子你还不珍惜,我都不明白了,阿谁秦大蜜斯到底那里比玉师姐好了,两小我都精通乐律,境地修为也相差未几,边幅嘛,临时算是不分伯仲,莫非哥哥你真是妄图她的家世?”
周淑宁想了想,点头道:“看在哥哥的面子上。”
“你哥哥是那样的人吗?”李玄都倒是不活力,说道:“只是喜好不喜好一小我,是没法讲事理的,打个比方,颜飞卿这小我如何样?边幅、品德、修为、师承,哪个不好?可你的玉师姐为甚么就不对他倾慕呢?以是在这类事上,一小我优良有否,有必然干系,却没有绝对干系。不是说你样样俱佳,我就非要喜好你不成,不是如许的事理”
李玄都是要出来的人,不过在出来之前,告终一些不大不小的遗憾,还是合情公道的。
李玄都不介怀这些,换成在名师云集的书院寺庙,一样是两人,必定没人会想歪,既然来了这等不端庄的处所,就别怪别人会想歪了。
两人刚走出不远,就有一名鸨母迎了上来,看上去大抵三十岁摆布的模样,风味犹存,看到这位青鸾卫官爷和身边的漂亮少年,目光中顿时便多了很多别样意味,不成言传,只可领悟。
周淑宁涨红了脸:“我才没想过做甚么宗主呢。”
鸨母心中已经认定李玄都是个有龙阳之好,此时听到这个要求倒也不奇特,笑道:“真是巧了,再过未几时,在花厅就有一场‘飞花燕莺舞’,不知这位官爷有没有兴趣?”
李玄都“哈”了一声,倒是半点也不料外。他不是傻子,也不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当然看得出周淑宁的心机,只是在玉清宁的面前,为免两报酬难,不好点破,此时只要他们两人,便也不必顾忌那么多了,说道:“你玉师姐是个好女子……”
言罢,李玄都带着周淑宁进了这座行院,从内里看,也就平常,里头却有点别有洞天的意义,李玄都对此见怪不怪,却不说掏空山腹的“天乐桃源”,就说当年他去的帝京那座行院,占地几近有一座王府之大,大院子套着小院子,天井深深,清幽高雅,没有半点暴躁繁华,此中也并非只要娼户女子,另有乐工、裁缝、工匠、杂役、主子无数,帝都城中的很多权朱紫物都会在此梳拢一个粉头,包下一座院子,倒不是为了女色享用,毕竟凡是能被套上权贵二字的人,向来都少不了娇妻美妾,更多还是为了避世涵养,也算是闹中取静。偶尔也会在此待客,美人相伴,谈玄论道,乃至是互换美妾,也是文人雅士之间的雅事。
现在带了一张“百华灵面”的李玄都天然与漂亮萧洒无缘,不过那一身青色锦衣官袍倒是加分极多,对于这些风月女子而言,男人皮郛吵嘴还在其次,好皮郛不过是锦上添花,真金白银才是雪中送炭。李玄都本来不肯意以本来脸孔示人,只是现在已经被周淑宁认了出来,她又是一个女子,来这类处所毕竟不好,因而李玄都想了想以后,将本身脸上的“百华灵面”取下,覆盖在周淑宁的身上,小丫头立时变成了一个漂亮少年,幸亏周淑宁本来就穿了一件男女通用的白袍子,有些近似于道袍,因为要长途赶路,没有穿绣鞋,而是换成了一双靴子,变成少年以后,倒是半点也不高耸。
说到这儿,李玄都正色道:“淑宁,我们为人处世,看一件事情,不能只由着本身的性子来,都是一厢甘心,要晓得情面油滑。人要往远处看,不能只要面前路,没有身后身。我们都是没了父母之人,算是一家人。我们这一家子,能够不做君子,但是不能做小人。凡是一小我见不得人好,见不得人高超,是没有容人之心,必定走不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