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见手中宝杖挥动不断,“阴蛇”飞舞又至,悟真诵了一声佛号,周身高低金光灿烂,任由这些“阴蛇”激射向本身,谁知第二拨“阴蛇”倒是纯粹气机凝化而成,没有实体,刚一打仗老衲以后,便齐齐爆裂成毒雾,将老衲覆盖此中。
孙不见长笑道:“大师,平常‘阴蛇’何如不得你,换成这尸毒‘阴蛇’,又当如何?”
她的面色安静如水,不见喜怒,平声静气道:“正邪之分,水火不容,我身为正道中人,从未想过与正道中人有甚么相见余地。”
孙不见神采阴沉,稍稍沉默半晌以后,忽而笑道:“大师举手之间便破去我的‘阴蛇’,当真让人敬佩,但若九条‘阴蛇’,大师还能安然无恙吗?”
剑芒一闪而逝,苏云媗现出身形,向后飘退了十余丈的间隔,方才止住身形,依托着身上的飘带凌虚御空。她身上所披的“太乙云衣”生出层层叠叠的红色云气,在云气上又有丝丝缕缕的红色剑气如血红小蛇蜿蜒游走。
悟真皱了下眉头,双手合十,结成外缚印,环臂一绕。那八条玄色“阴蛇”就如倦鸟归林普通,被他悉数支出掌中,然后他两掌悄悄一碾,十条“阴蛇”便化作一滩污血。
顷刻之间,他手中的古剑与“妙法莲华”又是联络相击九次,好似九声炸雷响起,刺人耳膜。
北芒县的县衙既是“炼神阵”的阵眼地点,也是一座自成一体的阵法,符合四象,又藏五行,连接地脉,生生不息,远非“炼尸阵”和“炼魂阵”的阵眼可比。
老衲将黑蛇丢开,淡淡一笑:“戋戋‘阴蛇’,还何如我不得。”
只要尚熙退回县衙当中,那么苏云媗再强也何如不得他。
在他身后的皂阁宗弟子个个精气内敛,固然不是天赋境,却个个都在玄元境地以上,并且有了炼神阵的加成以后,这些人的境地模糊上升,已然摸到了天赋境的门槛,站在一起自成步地,阵阵玄色雾气自生,让人望而生畏。
虽说两人的境地修为都在伯仲之间,但是苏云媗手中的“妙法莲华”要比尚熙的古剑强出太多,并且慈航宗精于剑道一途,皂阁宗却不善于剑术,尚熙的一身所学都是从旁处得来,在一身所学上也不如苏云媗。以是两人比武,初时不觉如何,时候一长,尚熙就垂垂后力不济,不免落入下风当中。
这便是尚熙的底气地点,皂阁宗在北芒县城中先手落子,辛苦运营多年,在朴重妙手来人未几的景象下,可谓是万无一失。
说话间,他蓦地向后退去,手中宝杖连点,黑蛇四出,连同四周严阵以待的皂阁宗弟子,一起构成一方蛇阵。
悟真缓缓上前,道:“如果孙坛主技止于此,还是让出门路,免得徒增毁伤。”
就在此时,一名老衲间隔县衙的大门已经不敷百丈。
见苏云媗涓滴没有松口的意义,尚熙的语气再度转冷:“莫非你觉得凭你一人一剑,就能攻破这‘炼神阵’?”
孙不见压下心头惊怒,赞道:“金刚不坏,伏魔神通,大师不愧是高居太玄榜第七的‘金身罗汉’,鄙人自愧不如。”
老衲停下脚步,左手扬起,以拈花指法将那道黑光悄悄拈住,竟是一条玄色怪蛇,张口便朝老衲的手指咬去,却仿佛是咬在金刚石上,不但没有留下涓滴陈迹,反而还被崩断了毒牙。
硬挨一剑以后,尚熙的语气便不再倔强,稍稍放软道:“慈航宗固然夙来与我宗不睦,但也不是不死不休,苏云媗,若你再得寸进尺,今后便再无相见余地,还望好生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