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道两侧每隔两丈就摆着一尊偌大的三足加盖铜香炉，炉盖上按八卦图象镂空，炉内有青色火焰熊熊燃烧，使得镂空处不竭向外氤氲出淡淡的紫色烟雾，让此地变得烟雾袅袅，好似瑶池。
第一百八十四章 乾上乾下
师徒二人，一门之隔。
过了半晌，他收回视野，目光转向张海石：“儒门贤人有言：‘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年纪越长，便愈发晓得头顶巍巍天道的奥妙难测，到了现在的境地，间隔跨过天门也不过一步之遥，感受愈深，就越是不敢超越雷池半步。我刚才临时起意之下起了半卦，竟然是个乾上。不如你再来凑齐别的半卦。”
两人一起望去，又是三道横线，三爻。
“师尊谬赞。”张海石谦逊了一句，抖落竹杖上的竹叶，一样吐出一口白气，笔挺如剑，直接将这片竹叶击碎，化作碎屑落于地衣之上。
李道虚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意：“乾为天，刚健中正。意味龙，又意味阳和健，表白昌隆健旺。乾卦按照万物变通之事理，以元、亨、利、贞为卦辞，示吉利快意。”
清微宗中的“玄微真术”中也有卜算之道，只是没有承平宗和阴阳宗那般精通罢了。
李道虚望向他：“你感觉谁会是这匹马？”
张海石没有说话。
徐无鬼曾经如此仰仗暮年时的李道虚：“每事过慎，层次众务，增修法纪，中外迁除，皆有恒度。”恰是李玄都一手订正了清微宗的各种宗规条例，也就是端方，以是他本身的端方，他要守。
白叟恰是无数江湖人丁中的老剑神、大剑仙，同时也是张海石、李元婴、李玄都、陆雁冰等人的授业之师，清微宗的老宗主，李道虚。
白叟凝睇着这片竹叶，悄悄吐出一口白气，白气不摇不散，如一条红色长龙环绕这片竹叶回旋一周，然后又重新飞回白叟的鼻窍当中，那片竹叶则化作点点碎屑散落在地衣上。
张海石点了点头，也不见他如何行动，手中的竹杖上竟然生出一片竹叶
张海石微微点头，跨过门槛，大步走入殿中。
大殿里堕入了死普通的沉寂，时候仿佛在现在停滞了。
没了势大难制的四先生党，李道虚便又将偏离了把握的清微宗重新握在本技艺中，宗内的事情都交给李元婴去办。李元婴做对了，他便承认；李元婴做错了，他便惩罚。对错都在他的手中握着，那么他便永久也不会错。
李道虚替他说道：“你感觉是李玄都，他才是今后有资格与我对弈之人。”
张海石一挥袖，散去这个三爻，道：“乾卦是极阳之象。乾上天然指的是师尊，乾下指的甚么，便不好说了，总不会是弟子。”
李道虚抬头望着头顶，竟是一片野生培养的三十六天罡星图，双脚则是刚好踩在法座的阴阳双鱼的两个点上，一脚在阴，一脚在阳，阳极阴生，阴极阳生。
如果走进精舍，第一眼便能看到正墙神坛上供奉着太上道祖和三清祖师的神位，在神位之下则是一座铺有玄色蒲团坐垫的阴阳法座，法座之下是一张地衣，地衣如画，此中天昏地暗，云遮雾绕，雷电森然，此中模糊约约有一道暗淡身影穿行此中，乃是与“天师飞仙图”并列齐名的“剑仙飞升图”。
李道虚轻叹一声，道：“说说你的来意吧。”
此次换成李如师亲身开门，两扇门一点声响都没有被渐渐移开。
无对无错，无功无过，无善无恶，神人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