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孔殷,扬起烟尘滚滚,一起疾走远去,任苏策马赶了近两日,第三日上午,来到一条宽广江河边。此江河面宽四十余丈,常日里波澜不兴,却因迩来雨水丰富有了些众多,此时水汽满盈,免不了生出几分壮阔。
“余泽?这可不近。”白叟拧起了两道粗眉毛。
本来这也没甚么,可那李奇鸿运齐天,在一次必死的围杀中,竟偶然突入白千骏练功的树林,阴差阳错之下,不但骇退了追兵,还获得白千骏的赏识,要收他为徒,再然后,便是因李奇的回绝激发了此次比武之约。
“大爷已在院中等待,小婢先辞职了。”丫环在院前立足,行了个礼后,踩着碎步拜别,任苏摇点头,抬脚踏过院门,下认识一眼扫去,便见院中立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披头披发,劲装戴箍,显出一股英悍之气。
出乎料想,这拳头力道不大,任苏握掌包住,右肩一震,跟着内劲疾蹿而出,掌下有一股温热汨汨涌来。
任苏快步迈过带着些许泥腥味的乌黑沙地,来到渡口石碑前,说道:“去余泽县!”
话说那日李奇盗马出逃,四海帮却因帮主杜申明双臂被废产生了逼宫之事,但杜申明在四海帮运营多年,即便武功废去大半,部下还是有着很多忠心耿耿的弟兄。那逼宫的大长老也不想过于耗损气力,使得四海帮如多数帮派一样堕入内哄灭亡,便和杜申明达成和谈:先尽力追捕“祸首祸首”李奇,功成后杜申明主动退位。
本来这事还跟他有些关联——
烈山虎——白千骏!
啪!
“驾!”
“客人是去哪?”
这刹时,内劲如泥牛入海化为乌有,任苏肩膀轻颤,但那股阳和之力绵绵不断,如浪打潮涌般推来,每过一息,便强上一分,不过十数息,他本来生根也似的双足只觉踏实空荡,仿佛随便一阵风都能把他给吹起。
这院落占地不小,比曲梨园还要大上四五分,不过,靠近院门处立了三四十根梅花桩,挨着又掘了片沙地,有四五丈宽,往前胡乱摆着十数块起码两人合抱粗的巨石,地上有着道道划痕,似常被仆人家搬动,中间另有七八沙袋,接着便到了房门前,两个兵器架、一个小校场,以及一口古井,角落则置着一石桌、两石凳。
任苏翻身上马,抬腿欲走,手上的缰绳倒是一沉,只见马儿举头轻嘶,铁蹄踏踏,有些惶急地原地转起了圈。任苏望着前面一派汪洋,笑了笑,干脆解了鞍带和辔头,拍拍马头,马儿蹭了蹭他脑袋,欢畅奔入山林。
呼!
银子动手,白叟眼睛一眯,微微发亮,却也没冲昏脑筋,拿银子放嘴里咬了咬,这才眉开眼笑起来:“少侠快上船吧,刚好满四小我,小老儿能够发船了。”任苏点点头,跟着白叟上船,顿了顿,弯着腰进了船篷。
不一会,船只一晃,驶离渡口,烟波缕缕,白叟摇着舟楫,衰老的歌声回荡江面,沧桑悠远,久久不去。
不远处的渡口上传来一声叫唤,这是个五十高低的白叟,身形高大,声音中气实足,显得精力矍铄,他带斗笠、披蓑衣,立在渡口桥头,身后则泊了艘乌篷船,两三丈长,船头还搭了棚子,蓬中模糊见得三四人影。
任苏怔然半晌,带着一头雾水回转曲梨园,直到傍晚白千牧办公返来,听闻后前来拜访,他才恍然大悟。
“好!“白千骏鼓掌轻喝,喜形于色,似获得了天大的喜信,这让任苏内心生出一丝猜疑,不由衷多看了他一眼,但是,此人得了答复,精力一时奋发下,有些堕入狂热,在原地迈了几步,忽而一把抓住任苏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