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壮汉见此,目光交汇,已决定付诸武力,手腕一震,环刀闲逛,不料任苏眼眸一眯,一缕寒光一闪而逝,半声锵鸣先声夺人。两人只觉脖颈一凉,望着不知何时被任苏左手顶出一小截的削薄寒刃,僵在当场。
任苏嗤声一笑,赵行泉是虎头帮帮主,虎头帮又曲直山郡独一的帮派,固然权势还不及白马门,可单论说话的分量,绝对比白马门在巨野郡要大,由此可见,身为首级的赵行泉权益之重,他又怎会第一个脱手摸索?
“嗯?”
“你有没有问过,送请柬的是何人?”任苏漫不经心肠瞥着荷池,向面前小厮发问道。这小厮唤作陈质,回府那日任苏扣问江仲舒环境,此人表示机警,颇受他留意。这回汇集质料,小书童刚幸亏动静之变中有了些许感悟,到了冲破气感的关卡,任苏便将此人调到身边,把事情交由他卖力,办得倒也谨慎细心,让人对劲。
剑影高低摆布飞出,随之充满虚空,任苏愈发专注,思路凝一,满身心推演着剑式,不觉间日头西移。
说到底,目下暗潮因他而起,他只能当仁不让,宿世任苏对敌恶毒狠辣,肆无顾忌,可也从没有连累旁人的风俗,幸亏闯荡江湖,又有一套“不祸及家人”的端方,不然,他只能对被他占有肉身的吴晟说抱愧了。
两名壮汉面面相觑,盯着任苏瞧了半天,最后还是左边那位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是吴晟?请柬呢?”
窸窸窣窣的声音清楚地从背后飘来,任苏面色稳定,内心一样无法,吴晟的确长得超脱,加上来之前,吴母特地命人给他打扮过,束银冠,着白袍,腰悬扶风,一面翩翩如玉,一面孑然出尘,一起吸引了很多目光。
“赵行泉?”观荷亭中,任苏合上礼贴,内心先是一疑,接着思路转了几下,嘴角浮出一丝玩味笑意。
任苏应了一声,“不高”的身影象一瞬拔高了数丈,遮天蔽日般化作庞然黑影,狭着无与伦比的气势横压心头,两人蹬蹬后退,踢响了台阶,以后骇然地互看了一眼,到嘴的倔强话语变成了嘲笑,“吴公子,我们少帮主设席,是想把酒泯恩仇,带着兵刃赴宴,实在有伤和蔼,还望公子能将宝剑临时交给小人们保管。”
煜锦湖在城西,绕着湖畔小道前行,来到外郭,便能达到彻夜的赴宴场合——红叶楼。
话又说返来,自江仲舒之过后,吴父吴母就没再干与过他,看似听任自流,任苏公开里却感到有些异动。
公然……
“哟,这位公子,赴宴还是会客?快快请进。”有眼尖的伴计远远瞥见任苏,面上堆满笑容,热忱号召着他进门,任苏自顾自地环首一望,也不搭话,抬步直往楼上,伴计难堪地站着原地,耳边响起不忿的冷哼。
任苏安步当车,到了街外,星星点点的灯火稀落下来,人影三五成团,或在道旁乘凉,或汇作一流向西。
“扔了吧。”任苏立起家来,顺手将精彩礼帖扔到陈质怀中,陈质愣了愣,亦步亦趋地跟着任苏来到院中空位,直到锵然一声,寒灿烂过双眸,他才似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礼贴,谨慎问道:“少爷,不去吗?”
“这可不是普通大族公子,曲山城怕也只两三……阿鲁,你太莽撞了,祸从口出,虽说是出于美意……”
任苏也没猜错,究竟上,早在他一年前被护院队长找到的那刻起,获得动静的吴母为了收掉儿子的心机,苦心积虑给他运营了一门婚事,现在逢他返来,此事正式提上日程,派去告诉他将来岳丈的家仆已解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