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莲做了两下深呼吸，又躺了归去。
只此一句，延平帝便歇了脾气，缓声道：“事已至此，总得拿出个章程来。”
皇后一笑：“陛下如果不对劲也罢了，从下五品的文官里头选个家世明净的也就罢了。”
淑妃回身直面皇后，又去看延平帝，却见延平帝怔怔地盯着皇后如有所思，皇后则不管两人的目光转去拿起了脉案看了起来。
这可真奇了，要不是他眼瞎了，就是皇后真往这来了，年事大了还真是甚么事都能碰上。
延平帝沉着面色并不言语，态度如何不言而喻。
延平帝一惊，满目标不成置信，皇后说完这些也不想再与他共处一室，福了一礼便退下了，独留堕入深思的延平帝一人。
延平帝看了淑妃一眼，淑妃明白这是让她先行退下的意义，心有不甘也没法，她在延平帝面前一贯是乖顺的，福了下身便退下了，临走前再往皇后处看了一眼，却发明皇后自始至终连眼风都没有来扫她一下的意义。
延平帝细细察看着皇后，妆容精美，却可看出眼角的细纹有深了几分，俄然就生出了一丝怅惘，他们都已是多大年事的人了，又何必再像年青人一样闹甚么别扭。
“你...”皇后少有这般言辞狠恶的时候，延平帝一时气窒，半天赋道：“你本日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些？”
皇后一愣，倒不是为了延平帝这话，而是想起来方才儿子的一番哀告。
太子悄悄看着许莲红了眼眶，没流两滴就故作固执地抬手抹掉，心中顿生出一种手足无措的感受。
两个洒扫寺人被训得不敢说话了，闷声扫着，大寺人持续坐着，眯着眼看看天涯的火红的流霞，忽瞥到越来越近的凤辇，心下有些奇特，等凤驾真的停在宫门前，大寺人一拍脑袋，号召两个洒扫寺人从速避开，本身拔腿就到里间递话。
这是第二次看着她堕泪，第一次是为他的伤，第二次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的原因。
皇后平了平衣衿上的褶皱，笑道：“臣妾本意不是如此，陛下是晓得的。”
宫女未及回声而动，便听皇后道：“晚来风潮，吹多了轻易头疼，窗还是关了的好。”
皇掉队了寝殿就见淑妃端着碗汤药往塌上送，延平帝接过没有当即饮下，对着皇后道了句“来了？”
淑妃走后，一众宫人也退下了，延平帝忽道：“晚来风潮，会得头疾，畴前你也这么说过。”
洒扫寺人“嘿嘿”一笑，顺势拄着笤帚偷懒：“也对，畴前就来的少，自从和亲那事过后，皇后就再也往这没来过，陛下都躺下了也不见来侍个疾甚么的，好歹是结发伉俪，心可真硬。”
延平帝目睹皇后也如有所思，神采显出些许欣喜，皇后不管心下如何以为，也不忍粉碎相互之间可贵调和的氛围，暖和一笑没有说话。